程雨给郑时代以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心满意足的转脸又换了副面孔:“少城,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干嘛喝那么多酒,如果有事儿千万别一个人扛着。”
陆少城随之一震,苏小暖那张脸瞬间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那天回家后因心情低落他确实喝了很多酒,可是喝着喝着胃突然就疼的厉害,瞬间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既而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强忍着疼痛起身去拿胃药,刚颤颤巍巍的站起,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就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了。
“少城 ,有什么事儿你千万别瞒着兄弟,虽然兄弟大本事没有,可有难同当还是能做到的。”郑时代半开玩笑似得凑过身来。
“没事儿。”陆少城含糊其辞。
想到苏小暖忽然就没有谈话的兴致了。拖着虚弱的身体又勉强应付了几句就借故想吃程雨熬的粥把她打发走了,剩下一个郑时代也被他威逼加利诱的赶去了公司。
此刻病房里彻底安静了下来,阳光透过窗子温暖的洒进房间,窗外抬眼望去是蓝澈的天空。在这空气严重污染的城市,这种好天气是难得一见的。陆少城却无心欣赏,躺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初见苏小暖那一眼,胸口瞬间的抽痛转而化为不可抑制的悸动。当把她紧紧揽在怀里的时候,他汹涌澎湃的内心更多的是释然。一直以来他都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日复一日的等等等,等天亮等天黑,等将来等过去。十年孤独,十年等待,都抵不过那一刻实实在在的温度。
对那一刻的他来说,最好的等待或许就是可以拥她入怀。
残忍的是,她根本不给他沉溺的机会,没好好体会那片刻的温存,她丢给他最残酷的现实——她结婚了!
是的,她结婚了!所以她是在告诉他,他们不可能了,他十年的等待于她没有任何的意义,或许更多的是负担而已。
他不怪她,十年太长了,又有谁能耐得住十年的空虚寂寞冷!只是这一切于他是一个太过残酷的现实。这些年来,因为那颗柔软的心太过坚硬,所以他不会轻易的让自己受伤,也正因为太过坚硬,一旦受伤,就是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拼凑的伤口!
离别,他承受得起等待,却承受不起无人可等。
胸口突然一阵抽痛,连带着胃也跟着疼痛起来,痛的他不禁吸了口凉气。
床头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在安静的病房里刺耳的响起,顾不得疼痛他拿过,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稳了稳情绪,接起:“喂,您好!”
“叔叔,救我……”电话里的男孩话没说完,旁边传来一女人说话的声音,由于女人离手机稍远,听的不大真切,然后手机就被断掉了。
陆少城握着手机一阵狐疑,一个孩子向他求救,他可以肯定那孩子绝对不是童童,可是除了童童别的孩子他也不认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手机号码。会不会是诈骗电话或者恶作剧?想到这里他把手机又放回桌上,可重新躺在床上心底总是不踏实。若打电话的孩子真有危险,在紧急情况下随便拨了一个号码,而号码刚好是自己的手机号呢。自己要这样当成诈骗电话或者恶作剧不了了之,那孩子连这一线生机都可能在自己手中断送了。想到这里他忽然坐起,扯的伤口一阵剧痛,痛的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思忱了一下,重新打开手机,他拨通了刚刚的来电,这次是刚刚电话里听到的女人的声音。
“喂,您好,哪位?”
陆少城定了定思绪,不慌不忙镇定的回答:“您好,不好意思,我是XX快递,手里有您一份包裹,面单地址已经模糊不清,麻烦您重新告知一下地址,方便派件过去,谢谢。”
果不其然,女人毫不怀疑的把地址告诉了他,临挂电话前还催促他快点把包裹送过去,里面是给孩子买的东西着急用。
给孩子买的东西?陆少城不禁又犹疑了一下,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由于不能确定事情的真伪,显然这种空穴来风的报警,很大可能是不被受理的,最终他还是决定亲自去一探究竟。
换下病号服匆匆往外走时,刚好和进来的护士打个照面。
“先生,你不能出去。”护士拦住他。
“我有急事必须要出去一趟。”他轻轻一侧身从护士旁边穿过。
“可是你的伤口……”护士后面那句‘刚刚缝合不能下床’还没出口,陆少城已经消失在她的眼前。
乘出租车到达女人所说的地址,陆少城站在楼下快速扫视了下周围的环境,既而走进电梯按下要去的楼层。
坐车来的路上他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是真是假是好是坏面对这种突发的事情最好的办法或许只能随机应变了。
随着红色数字的跳动,电梯一层层升起,嘀的一声,电梯门缓缓的打开。他信步走出,找到房间号后他拿出手机打开,按出110三个数字,手指停在拨号键上又重新踹进兜里,同时另一只手按下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