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俱变,悄无声息。既世事变迁,又何必追究太多是非。
百花谷内,百花各色各异,景色宜人。正逢春天,园中梨花桃花争先恐后,唯恐怕误了这么个吉时,皆竞相绽放。
园内有种花名曰殊途藤,殊途藤一串串依附在千年古树之上,殊途藤黑色的枝叶紧紧拥簇在一起,虽看上来茂盛不已,但仔细一瞧,却着实显得有些许单调。殊途藤连藤带叶皆为黑,无花无果,比起它,神仙们着实是更愿观赏如桃花,荷花等诸如此类的花。
“姬屏?”一仙子掠过百花丛来到殊途藤边,唤道。
千年古树之上的殊途藤泛起淡淡黑色的光,若隐若现,随之,殊途藤竟缓缓幻化出一位仙子,此仙子闭着双眼,周身被殊途藤所环绕,白皙的脸上无半点瑕疵,世间精致的女子倒真不少见,但生得脱俗至此的却实数难得。
“哎呀!”见到此女子,那赶来仙子大喜,道:“姬屏,你终于醒了!”
姬屏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她缓缓地睁开双眼,许久未见光的她似乎还有些不适,见一旁大喜的之弦,百感交集,一时之间竟道不出只字片语。两人目光相投,相视一笑。周身的殊途藤自然退去,她缓缓地走向之弦。
“之弦,多年未见,你可还好?”她俏皮一笑,一如当年那个殊途藤仙子,姬屏。
之弦看着她那俏皮样儿,道:“你呀!竟还嬉皮笑脸,当年你在王母娘娘寿宴上闹那么一大出,王母娘娘禁你个三百年算轻的了。”之弦话语中含有几分欣喜,亦有几分责骂,不过前者更甚过于后者。
“三百年,就当修身养性,耳根子也清净,是福是祸还不定呢。”姬屏笑道。
“你呀!以后万事小心而行,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之弦仔细的叮嘱道。
“知道啦,知道啦!你还是如往常一般如此不眠不休,再说,人都变老啦!”姬屏拉起之弦的衣袖,向前方跑去:“好久都没见到众仙子们了,一同去瞧瞧吧!”
“都到了吗?”百花之主看向前方的百花仙子们,问道。
“对不起,我们来迟了。”姬屏,之弦两神皆乘风姗姗来迟。
“姬屏?!”众仙先是一惊,后而一喜:“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然而,并非所有神仙皆如此:“醒了便醒了罢,有什么一惊一乍的。”
“好了!几日后便是西王母的生辰,你们有什么好点子为王母娘娘祝寿?”百花之主问道。
众神皆冥思苦想,却也想不出什么花样,一位仙子忽然说道:“百花之主,我们掌管天下众花,那我们便可令百花齐放,讨王母一笑。”
百花之主不假思索的否定道:“不可,世间众花放与衰皆是命定的,掌管世间众花的放与败乃是我们众仙的职责所在,若令百花齐放,岂不失责?”
“仙子,殊途藤随时都可开放,况且天下无人见过殊途花,便可让殊途藤仙子令殊途藤一现,博众仙一笑,如何?”罂粟花仙,莫智道。
“姬屏,你认为如何?”百花之主转头问。
姬屏摇了摇头,说:“殊途花开,只因情爱。若无真爱,花便不开。”
“不就是令花开吗?有何不可?”罂粟花仙子有些不悦的道。
之弦为化解此时的气氛,便道:“我倒有一计,近日听闻王母娘娘睡眠不足,想必是失眠所致,那我们便可调制安神香,解王母娘娘的忧愁,可否?”
众神皆点头赞同,百花之主也轻轻点头赞许道:“此计可行,合欢花仙子可真不愧对赛诸葛的称号。便罢,各先仙赶忙准备。”
“是。”众仙相继退下。
与仙子们寒暄过后,姬屏便回到百花园,她缓缓地走过花丛,不禁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她大概都忘了自己第一次见他是何时了。她依稀记得,那也是在西王母的寿宴上,那是王母应寿,大摆蟠桃会,邀各路神仙相聚。那时,他乘仙鹤而来,风吹起他的白色衣袍猎猎而舞,他的眉宇之间皆透露着一种不可言喻的仙气。后来,她才知晓,他便是仙界的慕霄仙人。此后每每蟠桃大会,慕霄都会来见姬屏,久而久之,慕霄便成了她一个重要的知己,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不,只能仅此而已,她心中十分清楚,她是神,神是不能生情的,况且他是仙,两界之人更不该有太多牵扯。
西王母寿辰之日便在无声无息间来临,这一次似乎比往年来的早,自是因她常年沉睡,不问世事,自然是不会生任何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