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则在一旁,对着屏幕,一遍遍调整视觉风格。
他把机床厂的工业线条、港口的海浪波纹、钟楼的钟声轨迹,全都揉进了这套粒子系统里。
“你看。”他指着屏幕,“当铁匠敲下第一锤,我让这些粒子像火花一样炸开。”
“然后,它们不会消失,而是——”
“变成青铜器的纹路。”
“木匠锯木头的时候,粒子会被拉长成一根根榫卯。”
“绣娘缝针的时候,粒子会变成丝线,在穹顶上织出一幅巨大的‘天工图’。”
“最后——”
“所有器物一起升空,在穹顶上拼成那四个大字。”
顾言朝看着屏幕上的模拟效果,心里却有一点隐隐的不安。
“长河。”他在心里说,“这真的只是一个艺术节开幕式?”
“当然不止。”长河说,“这是——”
“文明长河,在向你展示,一个更高层级的‘天工’。”
“什么意思?”
“你现在理解的天工,还停留在‘器物’层面。”长河说,“螺丝、机床、青铜器、瓷器……”
“但真正的天工,是——”
“文明本身。”
“是把一块块‘历史碎片’,敲成一个完整的文明。”
“这次开幕式,其实是一个巨大的‘仪式棋盘’。”
“工匠的指尖,是棋子。”
“穹顶的视觉,是棋盘。”
“而你——”
“是这场仪式的‘执棋人’。”
“只要你在最后一刻,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就有机会,拿到第二枚白子。”
“第二枚?”顾言朝一愣,“还有别的白子?”
“当然。”长河说,“天工开物只是‘器物篇’。”
“还有——”
“‘飞天篇’。”
“那才是——”
“真正让你,从‘地上的工匠’,变成‘天上的棋手’的关键。”
开幕式前一天,彩排。
穹顶灯光渐暗,观众席空无一人,只有工作人员在各个角落忙碌。
老张在对讲机里喊:“各部门注意,倒计时三分钟。”
顾言朝站在控制台旁,手心微微出汗。
“紧张?”苏清浅在旁边问。
“有点。”顾言朝说,“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大的舞台上,落这么大的子。”
“你之前在机床厂、在海上、在办公室,落的子都不小。”苏清浅说,“这次只不过——”
“换了个更大的场子。”
“不一样。”顾言朝说,“这次,不只是我一个人。”
“还有这些工匠,这些程序员,这些设计师,还有——”
“这座城的观众。”
“我怕我一紧张,把大家的努力,全变成‘第n稿’。”
苏清浅笑了笑:“你放心。”
“这次,我给你加了一个‘强制完成’。”
“开幕式一结束,不管领导怎么说,这版都算【最终】。”
“谁要敢说‘再改一版’,我就——”
“让他自己上去抡大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