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标记墨沉烨当然认得,那时候他们还在安宁寨,有一天音儿撂着袖子,神神兮兮地对着他道,“容烨,你看,我的手臂上都开花了。”
他当时闹了个面红耳赤,虽然也知道这是女子身上的守宫砂,可被她那样毫无戒备地说出来还是有些不自在。
她的守宫砂形状甚是特别,小小的一朵,衬着白皙的手臂,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这是女子的守宫砂。”他闷闷地道。
“是吗?”音儿好奇地翻转着自己的手臂,这东西其实一直有,好像是她出生便带着的,只是最近看到梅花开了,才觉得惊奇,自己的手上竟然还有花,甚是惊奇啊!
“不过守宫砂是什么啊!”果然,她又继续问了。
他有些无奈地道,“就是一旦你和别的男子接触了,就会变没有,然后大家都知道你不听话了,所以以后不许碰别的男子,连头发丝儿都不能挨,知道了吗?”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是吗?那我不是以后都不能和隔壁的小胖打架了?这个东西太诡异了,我要拿把刀子割了去。”音儿顿时觉得这不是个好东西,那以后她连男的都不能挨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何况,连容烨都不能碰了。
他气急,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理论,冷着脸道,“鄢宁音,你不是怕痛吗?要是割了你会血流不止,再也见不到你喜欢的人了。”
音儿大惊,想了想,不甚乐意地问道,“那我能碰你吗?”
看着那张纠结的小脸,他勉强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只有你喜欢的人才能碰。”
“真的吗?”她重新绽放出笑颜,拍了拍手,“那我可以碰爹爹,可以碰二婶家的华哥哥,可以碰张叔,我喜欢的人那么多,那也没关系,这朵小花真神奇。”
他气得差点吐血……
这些回忆那样美好,像是珍藏的陈酿,不敢轻易拿出来示人,但只要一揭开盖子,那香味便会散出来,让人迷醉。
“证明完了,眉夫人请自便。”楚罗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他回过神,只见着那道背影渐渐飘散,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女子的背影那样的单薄、瘦弱,而这道影子慢慢的与记忆里的人重合,会是你吗,音儿?
“将眉夫人禁足。”他冷冷地道,像是那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沉烨,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纯情……”闻清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神秘,天知道,他憋得快要吐血了,守着个那样的大美女,他竟然不下手,不要和他说,烨王爷原来那个无能?
“把手拿开,否则剁了你。”烨王爷很暴躁,眉心拧得快要打成结。
闻清歌自动封口,面上的笑意却怎样也掩饰不了。
墨沉烨当下也不和他计较,朝着醉荫居的方向追了去。
众人叹息,男性尊严被挑衅了,看来十一夫人有苦吃了,谁都没想到他心中的暗涌,因为他的脸色真的太难看了。
墨沉烨一路追到醉荫居,醉荫居内静悄悄的,大门紧闭,可他确定她是就在里边,隔着那一扇门,他觉得自己能感应到。
心莫名地有些发热,像是有什么将要冲破束缚,其实他没怀疑过那么多,当他知道她失踪的那一刻,他想的只是她走了,被她原本的主人带走了,而看到晕倒的柔儿,他才燃起一丝希望,她是被人掳走了。
可他等了两天,也未等到消息,加上柔儿的身体未愈,他愁肠郁结,却第一次感到无力。
于是第三天他再也忍不下去了,骑着马便去找她,看到她完好无损地那一刻,他安了心,却也再次寒了心,心中生了怀疑,为什么她可以逃出来。人就是这样的贪心。
隔着一道门,他有些心绪不宁,若她是音儿,若她是音儿,他几乎……都不敢想。
他推开大门,走向她的房间,房门紧闭,里面悄无声息,他控制住自己的声音,道,“开门。”
没有人回应,他拍了几次门,却将她的侍女惊动了,流苏走至他面前,温和的请安,“夫人尚未回来。”
她并不知情,面上有些疑惑。
“下去吧!”他冷冷道,流苏只得点了点头。
他推了推门,见里面毫无动静,他蹙紧了眉头,一脚将门踹开,房间里面很安静,她靠在榻上,脸色白,眉心紧紧的蹙起,他自己也不知怎的就松了口气。
他摇了摇她,试图让她醒转,可她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急急忙忙让人去请了闻清歌来。
闻清歌摇了摇头,道,“受伤了,而且不轻。”他伸出手,在她的肩头按了按,果然,睡梦中的楚罗即使是凭着本能仍是蹙了蹙眉。
显然,墨沉烨对他这个动作十分地不悦。
“肩头受了伤,你若是能批准我瞧一瞧伤口那就再好不过了。”闻清歌十分实诚地道,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你乐意看着她就这样病下去的话,很尽责地提醒你,她重伤未愈,加上长途跋涉,而这一阵子的身体不是很好,这样下去,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条胳膊都有可能废掉。”
墨沉烨蹙紧了眉,显然是听进去了,他小心地解开她的衣物,露出左肩,肩上的伤口裂开了,白色的纱布上带着浅浅的红痕。
闻清歌面色严肃,将白色的纱布拆开,伤口就那样暴露在两个人的面前,上次的剑伤将好,长出了粉红的嫩肉,在那嫩肉上又加上了新的伤痕,伤口被撕裂开来,有些触目惊心。
他的心不可抑制的翻腾,如果他没那么多的怀疑,或许她就不会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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