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夜晚,风月楼却不似往常一样热闹,合欢抱紧了怀里的小木盒子,顿了顿脚步,扫了一眼门前的守卫,心里不由叹道,该是哪个公子哥又来求娶男妻了吧,真是好大排场,脚下却没有停顿,反而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来到门口,本来已经做好了被拦下的准备,不想那门前的两个侍卫却让开道路。
合欢挑眉:“你们是哪个府上的,倒是很有眼色。”
那两个侍卫低着头,并不答话。
“久闻合欢公子七巧玲珑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是我这奴才没有这般眼力,怕是我们此行也像之前其他人一样,被轰出门去,毫无收获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玄衣男子走了出来,面容俊朗,气宇轩昂,行走间自有一番风流态度,眉目带情,薄唇含笑。
“乡野草民,不比厉亲王文武双全,英雄气概。”合欢淡淡的说,“不知王爷看中了谁?”
淮安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嘴角轻勾道“自是有缘之人。”
“哦?”合欢看着在淮安身后不远处对自己轻轻摇头的玉倌,紧紧抿唇,扯出一个笑容,“不知合欢可有福分做王爷的有缘人。”
“呵”淮安轻笑出声,“自是有的,明晚玉楼静候合欢公子大驾。”
“那合欢便在此谢过王爷了,”合欢敛眉侧身让过从身旁经过的淮安。神情莫测。
“你这又是何必,”见历王走远,玉倌敛眉,脸上带着寒意。
“那师父又是何必?您把我支出去取这盒子的时候,不是就料到我知晓此事后的反应了吗”合欢冷笑着把盒子塞到玉倌手上。毫不留恋的转身上楼。
“欢儿!”玉倌叫住合欢,“这等事情容不得你胡闹,那厉亲王本就是冲着小柯来的,你今天如此岂不是让厉亲王笑话,他若真的得到了你,又怎会真心待你。”
“我所要的本就不是谁的真心,厉亲王喜新厌旧本是出了名的,柯儿太过骄傲,这样的男人配他不起,再者说,我今年已经十六了,最多不过熬上四年,四年我还是挨的过来的,柯儿还小,我不想他最好的年华都葬送在一个男人手里。”
“你这般为他着想,他可肯为你做些什么,你听师父一言,”玉倌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小柯自然是天下无双的,你却也不差,他并非你良人,莫要中了这其中的算计。”
“师父不必多虑,合欢省的。”合欢低垂眼敛,轻吸一口气,缓缓往楼上走去。世人称合欢世间绝顶算计,他又怎么不会知道其中的奥妙,只是有的时候他不想说出来,让自己和对方都难受,合欢是乐伶最会演戏的两种行当之一,既然别人愿意看,那自己便只有好好演下去不是?
二楼上灯火如往常通明,却格外冷寂,合欢径直走向走廊最东面的屋子,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想象之中的画面,那个少年仅着一身白色里衣,手中拿着一本书,坐在桌前,就着烛光看着,焰火的光影在他脸上跳动着 ,看不清喜怒。
“回来了?”少年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静静的盯着合欢。“你要代我去服侍厉亲王?”
“嗯”合欢把脱下的外衣搭在屏风上,穿着里衣躺在床上。
“为何。”公子柯攥紧了手中的书,抿唇透过重重纱幕看向床上的合欢,因为纱布的阻挡看的并不真切,好像这人一不注意就会不见了。
“不为何,只是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不是我和师父能说的算的。”合欢用手枕着脖子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厉亲王可以做主,可他在乎的是广夜的盛世山河,而非合欢一人安乐,你可以做主,只是在你心中,永远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比合欢要重要,所以师父说的很对,你非我良人。
“你要带谁同去”公子柯起身,忽略掉心中的不安。
“辰儿”合欢淡淡的道。
“如此,保重”公子柯起身开门,“柯便在此地,静候君归来。”
听着门扉合上的声音,合欢苦笑,“终究还是抵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