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钧低下头。
嗯,笑的像药园里的那朵菊花。
隔了一晚,她又回到了这个自醒来就看到的地方。
侍书以一敌三,奋力将三个黑衣客击毙之后,自己也虚脱昏迷,君竹将他安置到房中,自己扶着祈钧进入书房。
楚楚只看见那个屋子微黄色的灯光一直亮着,随后就回房休息了。
“南北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锦州?”
“尚不清楚,但是东南路的匪盗越加猖獗,十三帮二十八寨要是联盟,必然是一大威胁。”君竹指向西南方向,“京里的...的意思,那边动作频繁,战事将起。想让通州营先练练手。”
“通州营?他弟弟南天在那里吧?”祈钧挑眉。
“南天时任奇兵营校尉一职。”
“这么说,还真是。”祈钧扣扣桌面。
东南路地广人稀,多山多林,气候分明。夏天热的时候,地面上火辣辣的,好像天上有两个太阳。偏偏在往南边点,便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在热的地皮都翻起来之后,又有狂风暴雨袭来。那剧烈的风,往往将最南边的屋子都翻了顶,接连半个月的暴雨,能将各州的地势稍低的房子淹没。所以,大多青壮年都不会种植土地,而是在山中林间种果树种草药、海边捕鱼。这异常的气候条件,却让此间的草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商贩往来,运来百姓们需要的粮食、衣物、首饰,向大兴朝各地输出草药。
落草为寇的百姓往往选择隐在山中林间,依靠着山势,易守难攻。官兵几次剿匪,偏偏进了林子仿佛进入了迷宫一般,有些林子还有瘴气,毒虫,所以数次都无功而返,后来官府就睁只眼闭只眼,两方势力相安无事。
在西南边的罗落人也是依靠地势复杂、毒虫猛兽形成的天然屏障,数次将大兴的军队拦于林外。十五年前,罗落人一举进攻西南路四大州:通州、抚州、梧州、潮州。为首的将领十分残暴,不顺服的百姓往往被残杀,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南宫城在西南路与罗落人攻防对峙五年,有“战神”之名的他,靠着奇兵奇计渐渐夺回了失陷的四大洲。罗落人逃窜回部落,南宫城下令追击。每次追击的军队,通通有去无回。南宫城数次几乎全军覆没,自己也身入险境。而后僵持不下,大兴才撤兵返回。
休养生息十年,真是风雨欲来山满楼!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是南宫城派人来?”
“南宫城的人似乎还在后面。先到锦州的温长卿行招诡异,是南天的左膀右臂。公子,需要派人盯紧他吗?”
“嗯。”
锦州。
一身青衣俊朗,面若桃花,眸如璀璨星子,笑若清风,看到他似乎都忘记了这炎炎夏日的燥热,只觉得君子如风似竹,品节高尚、温文尔雅。
这个人便是温长卿。
他原本在京呆的好好的,喝酒作诗,美人相伴,高谈阔论。时不时出出馊主意扯扯几个看不爽的世家贵族的后腿,暗地里忙着新科的策论。
却被南北一声令下派到锦州来当“奶娘”了。
这个兄控!!
南北的三弟南宇原本应该陪着青梅竹马在东南路玩耍,顺道去看看通州营的二哥,南天,然后再乖乖回家。
结果,南宇半道劫了南北给南天的密信。知道朝廷即将下令攻打东南路的匪患,兴致冲冲,连忙嚷着自己也要与二哥共进退,大笔一挥便往家里回信,说自个儿不走了。
卫州府刺史贪污一案在京都闹得很大,清门和世家双方互不相让、针锋相对的火药味儿浓得很。
这个三少爷也真是不怕热闹!温长卿是不想来的,路途遥远,这里的天气又热的歹毒。东南路现在鱼龙混杂,各方的势力全在这里,一不小心就就把命丢了。
他心里叹道,他还是喜欢在京都里当幕后军师呀!
他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走着,看着与京都里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暗自瞧着,也觉得渐渐有趣起来。
锦州作为东南路的首州,自然是商贩往来、络绎不绝,繁华无比。来来往往的吆喝声,挑着担卖果子的、摆着摊算术的、茶楼里面客满笙箫的。因为比京都都热得多的天气,锦州城里的人的穿着都十分的清凉。
他们穿的衣裳都是薄薄的一层,不管是纱的棉的,还是丝绸的,看着不透、摸上去却是异常的轻薄爽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兴朝不允许百姓着装衣不蔽体,就连青楼里唱小曲的姑娘也不敢袒胸露乳。
他们的衣服设计得十分的别致,巧妙。因为炎热的天气,衣裤的袖口都是宽大的,从手肘那边渐渐变大,远远看上去就像鼓起的花朵一般,颈口也比一般的衣裳大许多。有些设计得十分大胆的衣裳,露出手臂,露出肚脐,再或者露出小腿,但外面都会配上一件透风的薄纱加以掩盖。
温长卿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便看到对面远远的奔过来的侍从。
“温大人,小...小将军来了。”
温长卿诧异着,“南宇来了吗?”
莫不是想明白了,肯乖乖和他回去了?
“是的,今天本要将您的信送往通州营,结果在路上就碰到了小将军。小将军似乎有事寻您。”
温长卿呵呵的笑着,难不成今天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南宇可一向都讨厌他文嗖嗖,本来他是打算劝他回去的,但想着南宇的倔脾气定然不会理睬他。他这次来只要将他的安全看好就行。
“好,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