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醒,姑娘醒醒啊!”一脸着急的从梦呼唤着陷入痛苦中的梵音,她刚进来是想看姑娘有什么不适,便见到陷入昏睡的梵音惨白着一张小脸,蜷缩着看起来十分痛苦。
而停留在梦境的梵音早已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尽管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让她再无力气去反驳什么,但她还是想要看到那人的眉眼。终于浓雾渐渐消散,梵音却觉得那人与自己原来越远,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时,却扑通一声落入血红的湖水中。
“姑娘你可醒了,刚才吓死从梦了。”
从梦连忙的将她扶起来,原本紧张的心在看到姑娘惨白的脸渐渐的红润起来,才放松下来,现在她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梦能让这位姑娘这样惊恐,虽然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被她冰冷凶恶的眼神吓到,其实也并不是因为她的眼神还有她那种浑然天成的威压,还有什么从梦就说不出了。
醒后,梵音失神的望着某一处,身上的疼痛已经完全的消失不见,只是心上还在隐隐的揪痛,似是在提想着她刚才的梦境。
“姑娘,你在想什么?你出了好多汗,还是去沐浴一下吧”。
“好,你去准备吧”。
经过那一日的梦魇后,梵音在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她的病在从梦的照顾下已经痊愈,并且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便知道从梦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纯真可爱,十分讨人喜欢。从梦告诉她,救她的人是晋朝赫赫有名的玉润公子卫阶。关于这位玉润公子,只要从梦一说起他来,双眸中便会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他是如何的美貌潇洒,富有才气,她便一一向梵音细细讲来。
梵音不明白从梦的眼中那是怎样的一种色彩,只是在多年后这才明白那原来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爱恋。
这凌香殿也十分清净,这些日子除了从梦进进出出,便没有什么人来过,偶尔会有几只幼鹰飞进来停歇。
清晨,自病痊愈后,梵音便整日的呆在房中,从未出去过,不是睡觉便是坐在地上,一根一根的拔着铺在地上的鹿茸地毯的毛来戏耍小鹰来玩。这几日下来也是小有成效,她手下如拳头大小的一小块地毯已经光秃秃的,至于她为何不想出去,从梦也是不知。
这日从梦带着些水果回到殿中,又看到梵音在拔这地毯上的毛和小鹰玩,让她一阵心疼。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梵音姐姐能够听懂小鹰的话,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放下果篮,从梦打算无论如何也要让梵音走出这屋中,就是为了主子花钱买来的鹿茸也要让她出去祸害别的东西。
“音姐姐,我们出去玩吧,外边的风景可好了,今天晚上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我们去瞧瞧可好?”从梦一脸期待的看着梵音,却收到她疑惑的眼神。
“不会吧,姐姐连花灯节都不知道?!”顿时从梦肉嘟嘟的脸垮了下来,她也真是败给音姐姐了。
随后在从梦耐心的讲解下,梵音这才半知半解的明白了,看着从梦期待的眼神,但她还是决定不会出去。
无论从梦是如何的劝说,梵音是铁定了心不会答应,最后竟逼得小丫头大哭起来“姐姐,你为什么不出去啊,若是你不出去,从梦没有主子的命令也不能出去,姐姐,从梦已经有好久没有看到花灯了,呜呜呜......”。
见哭红眼的从梦抽噎着,十分的楚楚可怜,那一滴滴眼泪,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经,她一个人呆在山谷中,无人和她说话,她便自言自语,她曾经渴望着期待着会有人来接自己,可是一天两天......,她的希望一次次的破灭。
没有注意到梵音的情绪变化,从梦坐在地上大哭不止,企图用眼泪来软化她的心。
“不要哭了!出去!”冷不防梵音的呵斥,止住了她的眼泪,从梦一边起身一边搽着眼泪,胆怯的看着梵音的背影,不敢再说些什么退了下去。
听到从梦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梵音忽然身体发软,瘫倒在地上,曾经的她,还是万分的想要走出去,而如今。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当夕阳的光芒落进大殿内时,梵音迈着缓慢的脚步从黑暗的房间中走出。踏出殿门,外面的景色震撼到了她。
为什么凌香殿如此的了无人迹,为什么会有幼鹰偶尔的飞入殿中,这一切只是因为,这凌香殿位于万丈峭壁之巅高耸入云,只手摘星。殿外广阔的广场皆是由上好的整片冰晶玉铺成,十分精致。天边好似近在咫尺的晚霞,倒映在广场之上,五光十色的光芒星星点点跳跃着,就好似白钰湖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站在广场的最高点,梵音俯视望着远处的景色,透过厚厚的白云缝隙竟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万丈红尘人间的街市与河流,虽是密密麻麻凑拥在一起却又宛如一条游龙般,栩栩如生,星河棋布大抵就是如此吧。
观赏到如此的雄伟壮阔的风景图,这梵音一扫心中的抑郁和阴霾,她蹑手蹑脚的来到从梦的身边,出其不意的用双手遮住小丫头的眼睛,怪声道“是哪个小丫头想去看花灯呢?不过你要是猜出是谁,就可以去了,猜不出,那就很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