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下雨了?
这……
执戟卫猛地望向梁渠,难以置信这呼风唤雨的本领,简直同龙王一般,但很快,他意识到不对。
树叶上水珠坠落,透着一点猩红。
他伸出手,红色的血水顺着手指汇聚手心,瞳孔放大。
不。
不是雨。
血。
是血。
血雨!
白光一闪。
轰隆隆。
潮土油的味道大了起来。
暴雨成幕,蚊子割麦子一样倒下。
呼吸间再不用担心吸入蚊子,军士们初时慌乱,很快想起适才不必惊慌的告诫,陆续停下脚步,摘下头盔,仰望天空。
血水落到脸颊上。
伸手去摸,皮肤宛若涂抹到辣椒一样,有几分火辣辣,却没有太大影响。
好凶的雨!
仔细观察,蚊子甚至没有碰到雨滴,仅仅擦身而过,就倒在地上,了无生机。
然而好景不长,蚊子追随本能,躲入树冠之中,雨水淋不到的地方。
见此情景,兴奋中的执戟卫渐渐散去情绪,不无惋惜。
果然,昙花一现,治标不治本。
多少年,多少宗师,多少草药,全没有办法。
这就是蚊子。
看似毫不起眼,却有着最强的生命力,怎么样都会寻找到出路,哪怕兴义侯这样的当世豪杰,一样奈何不得。
但很快,执戟卫意识到自己错了。
营帐中央的空地之上,梁渠静静沐浴血雨,脚下红雾骤然翻涌,剧烈地铺张,贴住地面,贴住帐篷,贴住树叶,渗入到那丝丝缕缕,本触及不到的地方!
树冠、地缝、岩石,所见之处,所到之地,红雾弥漫。
五里、十里、二十里、五十里……一百里!
半个东部下龙湾,群蚊暴毙!
红河对岸。
南疆蛊师豁然出寨,望向天边遮天蔽日,升腾翻涌的红雾,怔怔失神。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雨?什么雾?”
“蜉蝣,我的蜉蝣怎么死了?我感知不到了!”
“谁,谁干的?这是什么神通?怎会范围如此之巨!”
“大顺居然有此等神通。”
整整一刻钟,地面上、水潭上盖厚厚一层蚊尸、飞虫,便是蜈蚣都有几分扭曲,萎靡不振。
营帐之中,军士们近乎贪婪地大口呼吸,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觅不到半只飞蚊!
梁渠呼出一口气,宛若天上狂风,吹散乌云,露出一个缺口。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