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已经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武士，在我杀了御前左使之后。若水告诉我，他是王的心腹，也是那些王的贴身护卫的最高首领。杀了他，便是成为一个优秀武士的最好见证。王的疑心很重，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武士，又怎能顾及王的安危呢？所以这些武士，虽然享受着高官厚禄，却时刻面临考验，倘若失败，不仅会被新的武士所取代，丧失的，甚至还有生命。

这一次，我没有用剑，而是用琴。

御前左使每月都会召集歌女琴师为他弹唱，从他还是侍卫长的时候，从我在百香楼的时候就知道，我想这也是秋若水会找到我的另一个原因吧。

随着官位的晋升，排场也越来越大了。我混在人群中，没有人看得清我的脸，夜色帮我做了最好的掩护。都是京城顶尖的才女佳人，挤满了后花园，却只为他一人弹唱。

毕竟是御前左使，我知道他已经觉察了，因为他已经伸手去够剑了，可是已经晚了。

当琴声渐止的时候，他还保持着那个拔剑的姿势，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一班人还在莺莺燕燕，看来是没有觉察。

我没有用剑，我不想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除掉他最得意的护卫，这样才能增加王要见我的决心。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那个若水心底隐匿多年的秘密。

若水的父和当今的王本是同父异母。可是当今的王却设计陷害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若水的父亲。并诛了他母后九族，以防后患。若水因为年幼，加之是皇家血脉，才躲过一劫，被王收养，后封为王爷。大家都说秋王爷是个忘了父仇的懦弱小人。甚至连王，都以为他忘却了吧。可是我知道，杀父之仇，弑母之恨，都在他心里烙得很深很深。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我探知了若水心中的那份隐秘。他是在找一个最接近王的机会，一个让一个高手接近王的机会。而每三年，王都会接见一个最优秀的武士。

而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未来的王。若水，只要你想，我就去做。

我回去的时候，若水在抚琴。他，已经知道消息了吧。

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

是一曲凤求凰。

我偷偷抬眼望着他，看他瘦削的脸颊，他冷峻的目光好似山涧的溪流，顺着高挺的鼻梁汩汩流下。若水，秋若水。什么样的女子会成为你的王后？至少，她应该有着绝美的容颜和高贵的出身吧。

蓦然回首，九年又九年。我已经18岁了，而九年的光阴竟在杀戮中不觉地过去了。

我最后杀的人，是小楚。她是自小在这里接受训练的武士之一，她定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说，杀了她，你就可以成为真正的武士，最优秀的武士，我说好。你可知道，为了你，我早就背弃一切。

小楚，我相亲相爱的姐妹，现在我却要杀了她。她也不过双十年华，成为一个优秀的武士就是她的全部。究竟是谁的命令？是王？我不得而知。因为我是一个武士，武士只是听从命令，并且接受它们而不问原因。

我的剑竟比人快，我只一个念头闪过，剑已出鞘，一剑封喉。

她的笑容就那样，僵在那里。手里的书应声落地。我侧目，是四句诗。

风吹屋檐瓦，瓦落破我头。我不怪此瓦，此瓦不自由。

也许她早就知道，自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她早已深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