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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佳公子(坑) >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3 / 3)

待到临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墨玉却没听临忌的话“再睡一会儿”,横竖也睡不了多久。方才和临忌聊了几句,他也清醒了大半,索性直接起床。

房中其中一扇窗子半开着,墨玉披衣慢慢走到窗边,看着外头蒙蒙亮的天儿,心道临忌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却全用在了这种宵小行径上,真是可惜了。

俊儿离开王府已经有好些天,墨玉早决定了今日去看看他。临近午时,墨玉在簌簌的提醒下将尚未处理完的事务暂且搁置,按着计划前往墨梅枝家。

墨梅枝的丈夫在朝为官,品级算不上多高——墨玉早在许久前便知晓个中种种缘由,还是他爹细细和他说的。他爹身为位高权重的异姓王,墨家在朝中的地位多少有些敏感,即便今上把他爹比作“知己”,向来器重有加深信不疑,旁人口舌却不能不防。

为人臣子,最怕被人说什么?自然是谋反了。是以墨梅枝嫁不得与墨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只能委屈将就着“下嫁”。好在墨梅枝凡事看得开,并不计较这些,日子倒也一直过得美满。

彼时的小墨玉听得似懂非懂,如今再回想起来,只觉得心头一阵沉重。

墨梅枝早得了墨玉今日要来的消息,算着时间到门口迎接。墨玉才落地便见她盈盈笑着过来行礼,心中略有些无奈。

“我说过的,阿姐,你我之间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墨玉道,“我只是过来看看俊儿,你不必……”

“规矩便是规矩。”墨梅枝道,“否则教别人听说了,成何体统?”

她引着墨玉往府邸里走,这里自然比不得燕宁王府宽敞气派,可墨玉一边走一边听墨梅枝柔声说着俊儿这几天的情况,又想到如今变得冷冷清清没多少人味儿的王府,由衷地觉得此处更有“家”的感觉。

从前他总觉得娘成天絮絮叨叨的,烦得人脑壳疼,却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怀念这些。

可再如何怀念,也不可能听见了。

“俊儿便在那里了……王爷?”墨梅枝见他神情恍惚,担忧地又唤了一声,“离修?”

墨玉回神,沿着墨梅枝手指的方向看去,轻声道:“阿姐,俊儿这些天麻烦你了,往后……约莫还要再多麻烦你一些时日。”

“说什么客气话呢,我是你阿姐,俊儿也是我弟弟。”墨梅枝嗔怪道,望着墨玉清瘦的面容,又垂首低叹,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哀伤,“爹娘……王府出了这么多事,那里毕竟是我家,我却帮不上什么忙,说来该是我惭愧才对……”

“阿姐千万莫要这么说。”墨玉正色道,“你已经帮过我许多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院子里头走去。墨梅枝自己有一儿一女,长子将满四岁,幼女也有三岁了,都算和俊儿年龄相仿。墨玉走近,正巧听见俊儿十分严肃地道:“我早便学会自己吃饭了,不要红绡姐姐喂,也不要银钏姐姐哄才吃!你们喝水都还要喂,羞羞!”

墨玉禁不住失笑,没想到俊儿这个“小舅舅”竟是当成了这般模样,还学会取笑别的小孩儿了。被“嘲笑”的小男孩儿涨红了脸,磕巴着道:“那我……我也不要喂了!我自己吃!”

俊儿小短胳膊叉腰,神气地继续道:“上回我走路跌倒了,也不哭,也不要红绡姐姐扶,自己便站起来了!你早上被凳子绊了一下,也没摔着,都掉了好多眼泪,羞!”

“那我也不哭!”

“还有……”

两个小男孩儿站在那里比上了,院子里围了一圈儿服侍的丫鬟,听着俩小孩儿天真无邪的话,都止不住地掩嘴偷笑。

小女孩儿蹲在旁边,显然是才祸害完一盆花,手上还抓着几片无辜的花瓣,睁大眼睛呆愣愣地听着小舅舅和自己哥哥“吵架”,似懂非懂。

“俊儿这个小舅舅倒是做得好。”墨梅枝也听笑了,“欢儿都见不得这样听我的话。”

“欢儿”便是那男孩儿的小名,小女孩儿则叫“喜儿”。墨玉正要说什么,俊儿身旁的红绡倒先看见了他,眼睛一亮,笑吟吟地走近一步对俊儿道:“小公子,您瞧瞧是谁来了。”

“谁?”俊儿回头,惊喜雀跃登时溢于言表,再顾不得和小欢儿比,高兴地唤了声“哥哥”,颠颠儿地朝墨玉扑去。

墨玉往常总是不太愿意抱俊儿,此时见他眼眸发亮地跑来,心中只觉得一片发暖,竟忍不住半蹲下来,主动将俊儿接了个满怀。

蹲下的动作无论如何总会显得有些不雅——至少墨玉是这么认为的,加上他常年爱穿浅色的衣衫,一蹲下衣摆势必会触地,极有可能留下脏痕,因而不到迫不得已,他一般不会做这个动作。

接住俊儿肉乎乎的小身子的一瞬间,墨玉忽然发现,自己大约是真的变了许多。

用过午膳,又哄了俊儿去午睡,簌簌尽职尽责地过来提醒墨玉到时间了。簌簌看了眼榻上熟睡的小公子,又看坐在一侧眉眼温和的王爷,忍不住小声道:“王爷,要不晚些再走?”

“再晚也晚不了多久。”墨玉站起身,最后看一眼睡颜恬静的俊儿,面无表情地整了整衣袍,“走吧。”

红绡一直守在外头,看见墨玉出来,低眉顺眼地行了个礼。墨玉对她颔首道:“进去吧。”

直到剩下墨玉与簌簌两人,簌簌才将疑惑问出口:“王爷,既然您舍不得小公子,为何要将小公子送到此处来?便是您平时分不出心照顾,王府也不缺能服侍小公子的人呀,又何苦这样……”

墨玉沉默,沿着长廊快步行走,并不打算回答。

最初他决定将俊儿送来,是因为打定主意,要把自己折腾得“病入膏肓,无药可治”——说不出为什么想这么做,他倒也不是多想死,只是觉得活着没意思;既然找不到活着的理由,理所当然就要去死了。

其中约莫也有那么一两分念头,是想用“死”报复他那一走了之、不靠谱到极点的爹娘——虽然他心里明白,人都死了,这种所谓的“报复”愚蠢且毫无意义。

后来临忌回来了,于是一切都变得不同。他开始在“去死”与“活着”之间犹豫不定,在临忌的再三纠缠下,心中的天秤很轻易便倾向后者。

可“去死”容易,想“活着”却难。他不是不想接俊儿回王府,但这里对俊儿而言才是最好的住所。

冷冷清清的王府,成天忙得不见身影的哥哥,奴仆再多那也是奴仆,比不得亲人——若他娶了妻还好,至少有个嫂嫂能陪着俊儿;可除非临忌变作姑娘,否则他这辈子不可能娶妻。

况且他如今虽说在“治病”,终究药性不定,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他不想哪天让俊儿看见哥哥死在面前。

回到王府,墨玉没来得及坐下,宫中便急急来了人。宦官显然是一路急着赶来的,气都还没喘匀,片刻也等不得似的急道:“陛下召见王爷……王爷,陛下要见您啊!您快些……快些……”

公公本就尖细的嗓子被这般急急地一扯,更是锐利得刮人耳朵。不知是不是这急迫的声音使然,墨玉的心弦没来由地一绷,骤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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