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域」之内一片寂静，只有渔一压抑的呼吸声。

渔晚晚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你的故事讲完了？”

“不。”渔一却摇了摇头，“你是一个我们永远无法触及的幻影，但是现在，我却从你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

渔晚晚叹了口气，她就知道最后会是这样。

渔一继续问道，红色的眼睛突然变得闪闪发光了起来：“你会替我们给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句号吗？”

“云南北已经死了。”渔晚晚顿了顿，“过了今天晚上，这里应该也会彻底消失。”

“我会结束这一切的，放心吧。”

她看着渔晚晚，那双原本充满杀戮和空洞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疲惫和一丝释然。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她轻声道，“也谢谢你……给了我们一个解脱。”

“其实我原本以为我们会打一架的。”

“现在也不迟。”渔晚晚忽然说道。

到了最后，她也很想成全这群可怜的“自己”一次，哪怕只是虚假的成全。可人生到了最后，也不过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成全罢了，

“我说三二一，我出剪刀，你出石头。”渔晚晚说着便比出了一个剪刀手，纤细的手指略显苍白。

渔一摇了摇头，“没时间了。”

“……”

「时域」开始微微波动，时间即将恢复流动。

到了那个时候，渔一就会继续执行刻在身体里击杀龙戬的命令。

渔晚晚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时域」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而面前的渔一，如同被阳光蒸发的露珠，从脚尖开始，化作点点细微的光尘，缓缓飘散。

趁现在还有行动的能力，她选择了自我了结，将那些被强行缝合的灵魂印记，连同她自己存在的根基，一同归还给了她们的母亲大人，并期望着她可以带着她们一起走到更远的地方。

渔晚晚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消散，蓝眼睛里倒映着那点点碎光，如同破碎的星河。

在彻底消散的前一刻，渔一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渔晚晚露出了一个真正称得上轻松的笑容，甚至带着一点点的稚气。

“母亲大人……”

“你貌似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未来。”她看向了远处一脸担忧的白若离。

最后，渔一举起了手在渔晚晚面前晃着，轻声念叨道：“剪刀石头布……”

白皙的小手五指张开，是布。

“我输了。”

光尘彻底散尽。

「时域」解除。

外界的时间恢复正常流速。

“我们祝你……永远自由。”

渔晚晚呆呆站在原地，身前变得空无一物，只有空气中残留着的「铭刻」，证明着曾经真的有另外一群自己存在过。

如此热烈且真诚地活过。

她跌坐在了地上，过度使用天赋的力量已经让她连站着的力量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