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夜焰一袭深灰色大衣,带着一身冬夜寒气与风尘仆仆立在门口,表情在灯光下晦暗不明。同行的柏玮看到这一幕,心情无比复杂的单手覆在额前。这下证据确凿了,他就知道一般提前回来总是遇不到好事,他有预感施夜焰今晚绝对要开杀戒,可这是太子的地盘,他们占不到好处。
游月茹回身,眼底的慌乱与不敢置信清晰可见。“你不是平安夜才回来吗……”
“我该说抱歉吗,我回来早了,而且似乎坏了你的好事。”施夜焰跨入屋内,冷峻的脸上是令人心悸的杀意,可怕的令游月茹下意识的后退。太子顺手把她扯到自己身后。
“我们很久没见了吧,eric。”
太子和她看似自然而然默契的动作,看在施夜焰眼里又暗自点燃一把火。他扯扯嘴角,“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先把她给我再谈别的。”
“理由?”太子问。施夜焰眯眼。“她是我女人,这理由够么?”
“够,但是我不想给,怎么办?”太子笑得痞气,却让游月茹倒吸一口气。这俩男人话没几句气氛就已剑拔弩张,太子原本抓着她的手都已探在腰后摸枪。
游月茹先一步摸走他的枪藏在衣袖内,太子心下顿时怒意横生,真想掐死她!
柏玮不想在这个时候动枪,可看见太子的动作也不得不做好准备,毕竟保护施夜焰是他的责任。
施夜焰侧头沉吟,微微笑了下。“小茹,自己过来,别让我动手。”
游月茹不敢想象她不过去施夜焰会做出什么事,只有无视太子警告的眼神,向他走过去。然而太子倏地从后面把她揽入怀中,游月茹在电光火石间看见接到施夜焰下达射杀指令的柏玮已由怀中掏出了枪。
她条件反射也别无选择挡在太子身前,同时出声制止。“不准开枪!施夜焰!你不能伤他!”
“不准?不能?”施夜焰细细咂摸这两个用词,翩然一笑,缓缓举起右臂,他手里同样紧握一只黑色手枪。“我非要伤他呢?你打算怎么做?以什么身份阻止我?”
太子没言语,逼她面对这早晚都会到来的一刻。游月茹在施夜焰强大的压迫感下唇瓣张了张,竟无法说出话来。
施夜焰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她,没人看见深深眸底隐藏几分恐惧。他害怕那张逐渐失血的唇会说出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说吧,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只想听你亲口承认。”太子眼中寒光乍现,不放过施夜焰每一个举动。
僵持中,人人各怀心思。
因为门开着,所以电梯打开时的清脆声音清晰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离门口最近的柏玮回头看清来人后直想哀嚎,这下可以凑一桌打麻将了。
来人正是唐笠安,见此情景他先是怔了片刻,随后饶有兴趣的勾起嘴角。
而施夜焰眼里只有游月茹,他在等她的答案。“回答我,你要以什么身份阻止我伤他?”
游月茹在唐笠安出现那一刻便已失去所有挣扎,“凭我是……我是……”
施夜焰垂着的手在大衣中紧攥着,呼吸都不禁屏住。“说下去。”
“凭她本名叫皇甫月茹。”唐笠安主动补充,分明看见她双肩一塌。
“皇甫……月茹?”施夜焰沉默良久,错愕的,艰难的,愤怒的,心疼的……重复她的名字,然后看见她以一种豁出去的姿态轻轻的,点头。
“我是。”
四三、幕后黑手、
part87
阳光刺眼而温暖,原来一生是这么漫长的。
终是看不到路的尽头,她无力的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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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夜焰这一刻才明白雷恺那时的暗示,这个女人不简单,不是因为她的人而是她的背景。原来雷恺一而再拖延对褚妤汐下手时间最终原因是这个。
上天真是和他开了个大玩笑。
蓦地,他轻笑出声。“你在电话里说有事和我谈,让我猜猜,是想告诉我你是太子的姐姐,或是告诉我你和唐笠安余情未了旧情复燃,否认之前麻烦你把身上的证据象征性遮一下,这样还有点说服力。”
游月茹倔强的抬高下巴,“如果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愿意相信我吗?”
施夜焰抿着嘴角,内心挣扎。“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给你的链子究竟怎么丢的?”
“啊!”唐笠安忽然开口,从怀里勾出一条项链手,坠子在空中荡漾着完美的弧线。“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嗯,确实很好用……”
他故意当着施夜焰的面把链子戴在游月茹的颈上,轻啄她的额前。“谢谢你月茹。”
游月茹如坠冰窟,彻骨寒意从脚心向上蹿蔓延至全身。已无力指责唐笠安的居心与陷害,视线越过唐笠安直直看向施夜焰,她不明白施夜焰眼底奔腾的琥珀琉璃光芒代表什么。为何像是火焰熄灭前最后的爆发……
她不自觉的迈开双脚,她觉得冷,但她知道可以给她温暖的人就在几米之外。可唐笠安哪里会肯让她过去,眸光一闪,拉住她的同时看似不小心扯开她浴袍的腰带。她脑子嗡一声,匆匆裹好自己,颤抖双手系上腰带,回身反手啪的给了唐笠安一巴掌。
“唐笠安!你这个畜生究竟还想怎样!”
以他的身手躲开这掌轻而易举,而他却默默承受下来,搓搓发疼的脸,面露愧色。“对不起,今晚我不该那么对你。”
柏玮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青紫吻痕。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更加谨慎留意施夜焰的脸色。
“是我强迫她的。”唐笠安转而看向施夜焰时那表情分明是得意与挑衅。
施夜焰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出奇的平静,平静得都不像他。只有柏玮知道他已愤怒到极致,不禁对唐笠安投去同情的目光。不管是旧情复燃还是被他强迫,唐笠安是死定了。
施夜焰占有欲强烈到变态的程度。唐笠安碰了游月茹,只有死路一条。柏玮琢磨着施夜焰会一枪将他毙命还是一点点折磨至死,显然他偏向后者。
施夜焰低敛眉目,手一抛枪扔给柏玮。不紧不慢脱了外套解开领口,袖子挽至小臂,整个过程沉默的令人喘不过气。再抬头时眼中杀意毫不遮掩,嗓音如这冬夜寒风般凛冽。
“在加拿大时你吻她,我放你一马,没想到你那么不长记性一再挑衅我,你既说爱她,好,我让你带走她给你机会夺回她的心,是你自己不会把握,现在受不了她移情别恋,使出阴险手段整我,没问题,我无话可说。这女人就算我不要了也轮不到你碰!但是今天你非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施夜焰偏头看向太子,“我不介意你们二对一。”他说这番话时一眼都没看过游月茹。
“不好意思,我介意。”太子则无所谓的摊手,“别打坏了这里的东西,两位请便。”把游月茹拉到一旁,“这么精彩的场面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