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莎拉?
那家伙是谁?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更对自己到底是如何招惹上了那家伙感到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这件事情便不重要了。
视线越过了格雷加的肩膀,就在那所谓佣兵营地的门口,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肩上扛着一柄战斧,肩上披着熊皮,脸上挂满了匪气,正冲着他露出欢迎的狞笑。
“赞美圣西斯,伯爵先生。”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
面对那密密麻麻举起的火枪,一百名家丁很快被缴了械,分开关押在了营地的最深处。
驻扎在这儿的何止是两千人,再加个零都打不住!
看着被吓尿了裤子的塞隆,布伦南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热情地将他请下了马车,带着他在营地里溜达。
时间已经快到秋天,天气已经由热转凉。
被那晚风吹着屁股,塞隆只觉得两股发颤,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他只恨艾拉里克男爵。
若不是那家伙在宴会上冷落了他,他又怎么会听信奸人的谗言,落到了一群土匪的手上?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艾拉里克男爵此刻的处境也不大乐观,只是各有各的愁罢了。
他的下场未尝不是好的。
本就是一头摆在台面上的猪,被谁养不是养呢?
国王能养。
魔王当然也能养。
且不管塞隆的裤子晾干了没,救世军全体情报人员的“教官”,已经替尊敬的魔王取来了雀木伯爵领的印章。
救世军营地的边缘。
一道窈窕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罗炎身旁,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了一只镶金边的木匣。
“大人,您要的东西,我拿到了。”莎拉的声音清冷如水,就像撒在树林中的月光。
“干得漂亮,莎拉,起来汇报吧。”
随口称赞了一句,罗炎放下背在身后的手,转身从莎拉的手中接过了那只镶金边的木匣。
盒盖打开,只见一枚由黑玛瑙雕刻而成的印章正安静地躺在天鹅绒垫上。
兽形的印纽已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带着一种温润的质感。而在那古朴的印纽之下,隐隐还能看见魔光的流淌。
这枚印章承载着加德家族数百年的法理与荣耀,虽然许多东西如今已经变成了笑话。
罗炎将印章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儿,就像在端详着一枚精致的石头。
莎拉从地上起身,用平稳的语调继续汇报道。
“如您所料,塞隆·加德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们的人,而是留了个心眼。他在出门之前写下了一封‘遗书’,并将其托付给了他的管家。如果他在返回雀木堡的途中遭到了不测,他的长子将继承他的头衔,如果那时候他们还有头衔的话。”
如果塞隆死了,裁判庭还真不一定会审判他,毕竟他已经去见圣西斯了。
至于他的孩子能不能保住世俗的头衔和领地,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他的遗书呢?”
“我带来了。”
“很好。”
从莎拉的手中接过伯爵的遗书,罗炎简单的看了两眼,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遗书写的宛如一首慷慨就义的悲歌,通篇只字不提雀木堡是如何丢的,只说他如何与叛军斗智斗勇。
奈何时运不济坎贝尔人不帮忙,塞隆·加德终究是失了城堡,不知道的人得以为他是个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