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色阴郁、眼神闪烁的侍卫闪身而入,“禀大人,此处龙蛇混杂,说不好这刺客是不是已经扮作别的模样,不如将搜出来的可疑人等都抓进大牢去慢慢盘查。”说罢见傅子瑜点头,便带了身后的兵士欲进来抓人。
慕容涵涨红了脸挡在施钟毓身前道:“你敢!”
柳青青被她的行为吓到一惊,拱手比了句:“佩服。”转朝两个侍卫大人笑嘻嘻道:“大人且慢。这位的确是咱们当今圣上捧在手心的琉璃公主。你们素日不近内宫,自然不大认得。但要知道,若开罪了公主,可是要掉脑袋的。”
傅子瑜想想这话有些道理。他今日特意跟来,为的本就是慕容涵,得罪了公主倒是得不偿失,又见施钟毓的确与几年前远远在宫中瞧见的公主模样有些相似,便琢磨着是不是将人客气气请出去的好。
不料那阴郁侍卫又凑近道:“大人,她们只说是公主,可有什么凭证?”
这说话声不高不低,自然清清楚楚落在众人耳里,施钟毓三人均是面色一凝。花红红只在一旁端坐看戏。
施钟毓缓缓起身到前,不远的距离却也走了几步,直到那侍卫面前才停下来,扬起下巴道:“你叫什么名字?”一双杏眼看不出喜怒,反倒生出几分天家自有的威严。
那阴郁侍卫怔了怔,似在琢磨怎么自称合适,半晌后回了句:“邱锋。”
施钟毓冷笑一声,“本宫在昭华殿十七载,不曾听过你这号人物。但……”她绕过邱锋,慢慢度向傅子瑜,“看在你忠心为主的份上,本宫今日且问一问你,别说本宫贴身的东西你没资格看,就是拿了出来,你可认得?”
邱锋被问的一愣,钟毓唇边的笑便更冷几分。
莹白如玉的手心托了只朱红的宫牌递到了傅子瑜面前,“我是御使大夫之女慕容涵,这是皇上御赐腰牌,不论何时皆可进出宫帷,只此一枚,自然不会诳你。瞪大了眼睛仔细瞧,将来莫说公主欺负了你们。”
柳青青因挨得近些,注意到慕容涵说话时傅子瑜脸色颇为古怪,便暗暗记在了心里。
邱锋上前道一声:“得罪。”接过腰牌仔细验看一翻,又转交于傅子瑜,看了半晌才还回道:“小人狗眼不识贵人,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施钟毓冷哼一声:“职责所在,何罪之有。”
柳青青看得高兴,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正得意时,听对方道:“今日宫中出事,这城河街并不安稳,还请公主允许卑职护送回宫。”连忙上前阻拦:“大胆!公主的行程,还要你安排?”说着要佯装发怒,却见施钟毓示意她配合,只得敛了气焰不再做声。
三人就这样被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请出花红红的小楼,竟连与花红红多说一句话的机会也不曾再有。
柳青青扼腕:错过今日,不知还能不能有下次了。
她气的将脚跺的砰砰响。待三人进了宫门,回身对跟着的傅子瑜和邱锋喝道:“都跟到这了,还不走,莫不是打算跟进内宫去?”
邱锋看一眼默不作声的傅子瑜,只得道一声告退。柳青青留意傅子瑜转身前向慕容涵处多看一眼,心里更嘀咕起来。
“你们,”她指一指走远的傅子瑜,“认识?”
慕容涵愣怔,细思一番摇头道:“是几分熟悉,但不曾有什么确实的印象。”
柳青青回头再望一眼,“我觉得他对你好像有些特别留意,想必是认识你的。”顿一顿又取笑她道:“你不是书看傻了,连人都忘了吧?”
慕容涵撇开眼道:“我若真那般没脑子,咱们今日定是白跑一趟了。”
柳青青听得这话,一路上愁眉不展的脸顿时喜笑颜开,忙拉了她问缘由。
原来在公主同傅子瑜、邱锋斗智斗勇之时,慕容涵偷偷将从慕容浩那里顺来的玉佩塞给了花红红。
她曾在房中自报家门,如此一来,花红红自然知道去何处找人。
“你怎的会有慕容浩的玉佩?可是提前准备好的?真是赛诸葛啊赛诸葛。”
柳青青惊喜的连连赞叹,慕容涵却摇头道:“并不是提前备下的。我没有男子衣衫,本就用的小弟旧时的衣裳。所以顺手拿了他的饰物。其实也有担心过怕惹了事非,到时推给男子毕竟好些。且这事说来腌臜,由男子去做还是顺当些。”她说的认真,脸上又是一片红晕泛开,着实的惹人怜爱。
柳青青狡黠一笑,冲施钟毓眨了眨眼,道一句:“那就有劳家弟啦。”
一旁施钟毓忽然道:“这飞天舞柳言言应也学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正好赶上她替我排练,也好检验下效果。只是这狸猫换太子也需个契机……”
她说着,四顾一番,忽的抬手扶了柳青青肩头,高喊一声“哎呦”,将一只脚抬了起来。
慕容涵尚未明白,只见柳青青撇嘴道:“真假。”
施钟毓伸手往她额上凿了个栗子,疼得她大叫一声,跑了开去,引得不少宫人来看。如此这般,公主外出淘气伤了脚的消息,便小范围,默默的扩散了出去。
太医院悄悄派来御医看诊。因有大皇子颁下的禁言令在前,消息倒是没能走漏到贤帝跟前。
柳言言被打发了替公主继续将舞练着。毕竟献舞之事不敢怠慢,小宫婢们只盼着公主的脚能快些好了,不然之后可有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