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看小朗这以后怎么办啊?”前几天两个儿子刚从美国回来,兰芳问了秦朗大学的打算,只得了一句还行,心里还是有点牵挂。说是都交给秦振国管,她自己自己当然还是放心不。
“妈,”付天白坐在书桌后看着一脸纠结的喝茶的兰芳,“这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事,您跟我商量,咱俩也不管用啊。”他妈这几天因为秦朗挺烦躁,眼看他开学就要高二了,不好好学习不说,还常常从家里消失几天,和那几个所谓哥们儿厮混。
“你觉得他去美国怎么样?”兰芳年轻时在国外呆过一阵,知道美国开放的风气,但毕竟时代不同,她也不是男孩,拿不准现在的情况。
“妈,我跟您说实话,”付天白转着手里的笔,“秦朗成绩不好,也无心学习。他的成绩就算出国,也去不了很好的学校。与其去那些学校,沾上不好的习气,还不如留在国内,家里人还能看着些。”他知道现在有很多学生没有考虑好就盲目往国外跑,那些出车祸撞了人被遣返的、聚众吸《毒被抓的二货,基本上都是这一类的主儿。
“他要是在国内,”兰芳摇摇头,“现在现转回来高考,成绩连三本都没戏啊。”请容许她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付天白也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好。学习这东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关键要走心。秦朗脑子并不笨,但是他心思不在这个上面。今天顾着游戏、比赛,明天要约《炮,付天白不明白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来这么多精力非要这样发泄不可。但这些话他也不好和兰芳说。
兰芳看他欲言又止,她自己观念开放,有什么话都喜欢直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朗他可能精力太旺盛,因为女孩子耽误了正事。我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妈的不好说,管着他怕他丢面子。”
“额…”付天白听她这么说,脸一下红了个透彻。“妈,这个…”
“哈哈,”兰芳拍桌子,“小白啊,你脸皮儿也太薄了,我可没说你啊!哎呀不提这个了,说正事。小朗他要是能留在国内,最好就是考到军校去,毕业之后直接进军队,家里有照应,以后的工作又不用发愁。”她这说的也是大实话。现在的社会,官二代、富二代大多都不是年少刻苦、事业有成的孩子,最终还是要依靠家里的势力。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也是延续家族地位的手段之一。
“那要是入伍呢?”
“不行。”兰芳摆手,“你爸当初就是考不上军校的主儿,他脾气臭,不肯靠着家里的关系进去,直接进了军队,结果呢,哼!”她翻个白眼儿,“在里面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才给放出来!”
兰芳和秦振国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上高中的时候俩人都是情窦初开,一不小心就看对上眼了。高中毕业,秦振国去了军队,军队纪律很严,不像军校有固定的假期。他刚入伍的几年两个人两年只见了一面,后来慢慢的见得频繁了一些,两个人结了婚、有了秦朗。他当年要是去了军校,毕了业就是军官不说,平时回家也要方便不少。兰芳想到这些哪能不抱怨呢。
这时付天白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提示,是秦朗。
“哥?”秦朗现在有事
“怎么了,你说。”
“你和妈说一声,午饭不是要回姥姥姥爷那边去吃吗,我有点事,可能的晚一点。”秦朗现在有事不回家,都直接向他哥汇报了,省得在他爸妈那挨骂。
“你现在在哪?一会要去哪?”付天白怕兰芳不高兴,还是问了一下。
“我和戴岳他们在一起呢,一会要去帝会。”帝会是他们几个常常去的会所,付天白有一次听秦朗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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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秦振国摔杯子,“我得去找他,这都说好的事情了,这混蛋小子还敢遛!”
“哎哎,好了,”兰芳拦着他,“我已经和他说了,让他两点之前必须到,你就别掺和了,还能去会所和他吵起来?”
“爸,要不我去找秦朗吧。”付天白看他一副隐而不发的表情,怕他真的要去追儿子。
“那小白你去吧,”兰芳看秦振国今天脾气大,“委屈你了,你余叔在楼下呢,让他送你,我和你爸自己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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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帝会里,秦朗正和戴岳一块给刚刚回北京的杨宇涵接风洗尘。这小子上个学期转学,直接去了美国,直到假期才想起来回北京看一眼两个好哥们儿。
“罚,这得罚三杯!”秦朗指着他吼,“你小子半年了野在外面,把我们两个放在北京受苦,自己去享福,太尼玛不够意思了!”
杨宇涵眨巴着一双桃花眼,“得得得,我该罚!我该罚好了吧,你看好,我干了!”他说着仰起头,把半杯烈酒一口气灌入喉咙。
这边几个人正热络着,包厢的门却被一脚踹开,吓得在三个人身边陪着的几个女孩尖叫着靠到他们身边。
“我艹你大爷的杨宇涵!你还敢给老子回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声音阳刚味十足,杨宇涵听见了,身躯微微一震。
来人迈进门来,只见他身上一件黑色的跨栏背心,一条大裤叉子,脚上蹬着一双人字拖。那张脸倒是没有太多出彩之处,只不过是纯粹的非常男人。他体型魁梧,打眼看去比常年锻炼的秦朗还结实不少,裸露的手臂更是肌肉虬结。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都是差不多的打扮。
“戴少、秦少、杨少,不好意思,这位少爷非要闯进来,我实在拦不住。”会所的经理后脚进了门,来他们这里的个个都是爷,哪一个他也惹不起。
戴岳倒是看来的这个人眼熟,想了一下突然对上了号,“哎,你不是三中的那个,那个谁来着?”
“老子是时舒!”来的人吼一句,冲着杨宇涵走过去。
秦朗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人是他们学校隔壁三中的“大哥”,时舒。当时他们三个人听到这名字,杨宇涵还笑弯了腰,“‘时蔬’?!妈啊,这名儿听着可真够菜的!”
“哎,你别跟我动手!”杨宇涵被捉住手腕,扯着嗓子喊。他细皮嫩肉的,这一抓准得红肿了。
“我今天还就跟你动手了!”时舒几乎暴怒,“让你躲老子半年!回来了还敢在外面找女人?!”
付天白和戴岳听得一头雾水,这俩人吵架怎么就跟老公抓着老婆有外遇似的?
杨宇涵被逼得急了,一把抓住身边的小女孩,冲着她的嘴巴就亲了上去,也不管那浓浓的红色唇彩脏了自己的嘴巴。
时舒目眦欲裂,转手掏出随身带着的折叠小刀冲着他冲过去,跟着他的两个小弟也掏出铁棍。这些家伙其实只是几个人带着防身的,但这一瞬间的不理智却将会在以后让在场的几个人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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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天白刚刚到帝会,被带到秦朗他们的包间,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秦朗被几个人围着,带头的那个人已经挥了刀。
他当即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自主的作出反应向秦朗扑去。
时舒本拿捏着分寸,他是经常跟人打架的主儿,知道什么样的力道和动作能吓着人而不伤着人。但背后突然有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扑上来,跟着他的两个人又没站稳往前一扑。刚进来的那个人正好堪堪跌在秦朗身上。
时舒感觉手上的刃器随身体前倾而没入□□的声音。他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妙。
秦朗刚接住他哥的身子,就觉得怀里的人巨颤一下,嘴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喘息。他连忙扶住付天白的背,却感到一片温暖的湿意。把手抬到眼前,是血。
“秦朗……”付天白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左后背感受到器物刺入,随即铺天盖地的疼痛从伤处传来。他不应该那么鲁莽的,付天白后悔。但此刻他毫无依靠,只有把手搭到秦朗腰间。
秦朗活了这么大,尽管放浪,却是第一次看到人因锐器所伤而流血。在他在医院回过神之前,他唯一的记忆,便是湿滑的鲜血,和他哥哥那本来就白,而现在看起来更加脆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