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秦朗和付天白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校园里,两个人并不属于一个体系。付天白在本部,也就是普通意义上的高中,正常情况下应该走高考这条路,直接上大学;当然也有一部分学生在学业中兼顾准备出国留学,通常被别人称为学神,贡在食物链最顶端膜拜。
而秦朗则在国际部,也就是俗称的出国班。当然,正儿八经学习的人还是有的,只不过五个班里大多是富二代、官二代,总之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共同爱好是不务正业,经常结伴旷课。学校对他们的态度比较放任——高昂的学费年年交,常春藤名校有国际班学霸和本校学神争取,其他的公子公主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摇钱树。
这天上午体育课,秦朗和他死党戴岳在操场边溜达,正好有一批男生在测1000米。俩人看得正欢,秦朗突然发现付天白也在奔跑的队列之中,他一个激动,“哥,加油啊!”
正跑着的付天白听见他的喊声,下意识转个头,冲秦朗挥了挥手。
戴岳看他笑得挺欢,给了他一肘子,“哎哎,那是谁啊?”
“啊?哦,那是我哥。这几天搬我家住了。”
“没听说过你小子有个哥啊”,戴岳奇怪,“怎么突然从石头里蹦出来了?”
“滚滚,”秦朗踹他,“我家亲戚的孩子,他爸妈不在,现在住我家了,不行啊?”他下意识的没说出付天白和他家的关系,想着被领养这种事他应该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哦。”戴岳摸摸下巴。
戴岳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家的公子哥。早年他爸开了间工厂,专做进口石料,说白了就是墓碑,几年之间就靠这个起了家。后来,他家又囤了几块地做房地产,楼盘做的越来越大,资产也越发雄厚。他没事老是调侃他们家是做了死人的生意又做活人的,只要是个人就绝不放过。
他长得不是特好看,但胜在气质比较端庄,说白了就是一副衣服衣冠禽兽的样子;再加上说了一口流利正宗的英式英语,在三里屯一开口能钓着不少妹子。要真说秦朗这个几年前只会在练跑步的时候看美女的傻小子是被谁带坏的,戴岳这厮功不可没。他和杨语涵两个人旁敲侧击,把秦朗拐带到了开趴泡吧的不归路上。不过好在三个男孩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做不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我上周日又被我爸骂了一顿。”秦朗瞪他一眼。周六晚上戴岳说他失恋了,非拉着秦朗到簋街吃麻小喝啤酒,结果秦朗到了,一看这哪是失恋的画风,这小子左环右抱,在卡座里跟他招手。
“那可不怪我,”戴岳冲他乐,“你能说你没乐着?”他不怀好意,“那妞长得多辣啊。”
秦朗点点头,他想起自己前胸后背被那妹子的长指甲刮出来的红痕,舔舔嘴角,“也是。”
————————
中午吃饭,秦朗嫌出去吃太麻烦,拽着戴岳去了学校食堂。他们食堂条件不错,一层是普通的炒菜、米饭;二层有麻辣烫、意大利面和拉面,三层是小炒。正好赶上大波人马,每个窗口前都排着乌乌泱泱的长队。
戴岳眼尖,一下瞅见了排在一条队尾的付天白,“我说,那不是你哥吗?”
秦朗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付天白本来就高高瘦瘦,长着一张好看的脸,皮肤又挺白,在人群中显眼得很。此刻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细框眼镜,抬头看着电子屏幕上的菜单。
秦朗一把拽过戴岳,走向了那边,“哥!”
付天白听了一扭脸,看见那两个人迎面而来,“嗯。”
三个人买了饭,又在食堂转悠了好半天,才找到空位坐下来。
“哥,我都不知道你戴眼镜。”秦朗指一指付天白放在一边的眼镜。
“只在看东西的时候才戴。”付天白回答,一边夹起一块豆腐送到嘴里。
“啊,那今天是忘摘了?” 秦朗也点头。
“不是,” 付天白摇摇脑袋,一脸严肃认真,“我要是不戴,看不清菜单。”他又顿一顿,“吃饭还是挺重要的。”
“噗…”坐在一边的戴岳一个没忍住,换来秦朗一巴掌打在背上,害他又被刚喝到嘴里的汤呛得够呛。他看付天白虽然长了一张好脸,但却一副学霸的呆板样儿,以为他肯定不好相与。但没想到,这哥们儿挺逗啊。
“你用纸擦擦。”付天白见他咳得厉害,递过一包卫生纸“秦朗,你给他顺顺。”
“哦哦,”说着给戴岳拍拍背,拍的戴岳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咳咳,哥,我没事儿。”戴岳也跟着秦朗叫,接过他手里的纸擦擦嘴,正色道,“哥,你好,我是戴岳,秦朗的同学。”
“你好。”付天白点点头,他记得那天秦振国嚷嚷的主角好像就是这位,“我是付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