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先生,你先别急,等雨势小一点,我就去过去看看斯小姐的情况。”
“她不能出事你知道吗?”陶宇森声音很小,却带著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知道了。”
“我现在开车过去。”陶宇森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他拿了件外套,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陶姗弦的房门,开门是他姐夫,陶宇森简单地说了下情况,自己不能坐著等消息,陶姗弦跟著出来,让他小心点。
这些日子以来,今天是陶宇森最有生气的时候,陶姗弦替他担心的同时,也有了丝丝的安慰,果然只有斯语凝才能触动他的心灵。
这座城市才飘起了毛毛雨,陶宇森看了油箱的油只剩三分之一,中途加了油,就驱车赶去斯语凝那里,他迫切地想见到安然无恙的她,那是比他命更重要的人。
☆、058
没支持多久,後山果然崩塌了,泥土混著大石一股脑儿地冲刷下来,犹如泉涌般撞击著脆弱的墙壁,斯语凝心惊不已,生死存亡关头,她却没了主意。眼看墙壁裂痕越来越大,房屋<img src="" />本承受不住强势的泥石流,她手脚抽筋,泪水在眼眶打转,才发现自己是如此软弱。
现在放在她眼前的就是两个选择,待在屋子里被泥石流掩埋,跑出去被大水冲走,如果不能及时获救,这两条路都意味著死亡。
在她还不能做出决定前,墙壁倒塌了,阻碍一被破除,泥石流快速淹没过来,斯语凝只条件反<img src="" />地闭上眼,身体就被一股强劲的冲力冲走了,完全不能动弹。
她<img src="" />膛被压得不能喘息,鼻间是浓重的泥土味,睁眼都成了极为困难的事情,她对於身处的困境束手无策,死亡降临原来是这麽绝望。
陶宇森油门踩到了二百码,可是他觉得还不够快,一路上心绪不宁,<img src="" />口没来由地闷痛,这些不好的预兆让他害怕,从来没惧怕过任何东西的他,只祈祷上天别让斯语凝出事。
他给个老朋友去了电话,多年前陶宇森曾救过他一命,而他许诺陶宇森日後有帮忙的尽管找他,这个人情,陶宇森一直没要他还。
“谭少,我想你帮我个忙。”
对方似乎被打扰了美梦,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我知道你哥是武警部队司令,我…我一个很重要的人现在可能被困险境,想请他出动一支营救队,无论如何保证她的安全。”
“好。”谭少很干脆的答应了。
“谢谢。”
“等我救了人你再谢我吧,她现在在哪儿?”
陶宇森报了地址给他,跟他大概说明了情况,他自己不在现场,也不了解具体情况,谭少拍<img src="" />脯表示,一定让他的人安全。
有了这样的保证,陶宇森的心总算稍微安定下来,他现在就想快点到达斯语凝那里,他真恨这漫长的路程。
离得越近,雨势就越大,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车辆,行人几乎看不见了,他现在处得闹区,商店全部熄灯打烊了,出了闹区再开半个小时就会到达斯语凝所处的位置,他恨不得车子可以直接飞。
雨刷异常繁忙,刚刮过去,车窗上又是厚厚的水层,能见度很低,陶宇森的车速又快,这样的危险驾驶随时可能出事故,只是他顾不了那麽多,斯语凝可能遭遇到灾难让他方寸大乱,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勉强才稳住。
他想起以前跟斯语凝相处的片段,第一次被送到他床上那青涩害怕的样子,使他怎麽都不忍下手,之後她的大胆求爱,依旧青涩,却令他再无法把持住,如果这注定是一段孽缘,为什麽要让他们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他只是单纯地想爱一个人,为什麽连这点权利也要剥夺?
自小没人疼爱的他,早已学会冰封住干涸的心,偏偏被斯语凝的柔情所融化,到头来告诉他这是他的女儿,一个他从不知晓的存在,让他如何接受这残忍的安排?
陶宇森对自己说如果这次她没事,那麽其他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了,相互折磨的痛苦快要生生逼疯他了,管它什麽伦常,管它什麽社会舆论,他要的从来就是斯语凝这个人,不在乎以什麽样的身份,既然上天如此薄幸,他又何必牺牲他们的幸福而成就狗屁一样的道理。
一旦想通了,长久以来的心境就变得豁然开朗,他可以放弃多年拼搏回来的陶氏,但是不能放弃斯语凝,前者对於现在的他来说<img src="" />本一文不值,可是後者却是他的命数,<img src="" />本逃不开。
分开只是增加彼此的痛苦,不仅浇灭不了他们的爱,还会使他们对这段感情更刻苦铭心,而他也绝不允许斯语凝忘掉他,之前他大错特错,自以为做出了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只不过是给自己的懦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这次他不会再让幸福从指间溜走,一定会把斯语凝锁在自己的身边,只不过留著相同的血<img src="" />而已,之於他来说这不是不能跨越的鸿沟,所有承受的罪责他一并扛下。
他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一句没有人会比他更爱斯语凝,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让她幸福,所以天地万物都不能再阻挡他,瞬间他就回归了那个唯我独尊的陶宇森。
语凝,等著我来接你,我的爱人…
似乎有著心凉感应般,斯语凝半昏迷半清醒地听到了陶宇森叫她等著他,这个时候她清楚知道自己不能睡著,抱著希望等待救援是她唯一能做的,虽然呼吸时很痛,可是微薄的空气就如她仅剩的生命,珍贵无比,她用力吸一口,缓半天,再深深地吸一口。
☆、059
陶宇森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幅触目惊心的画面,所谓的小学已经面目全非,甚至可以说被夷为平地了,泥石流吞并了老旧的建筑,而且还在继续。
陶宇森四肢瘫软,他的语凝在哪里?他撕心裂肺地呼喊著她的名字,因为恶劣的天气,他的声音在空气中一下子打散了,无法传达到对岸去。
救援队後一步到,这样的情况是<img src="" />本不适宜救援,他们只在原地待命,陶宇森理解他们的处境,却不能接受自己束手无策地站在这里,早一步救援就多一份存活的希望,他向队长要装备,准备只身过去,这个时候他已经抱著宁愿一同赴死的信念。
队长立马拒绝,他来到这里就为救陷入困境的人,而不是看著活生生的人去冒险,陶宇森固执地他对峙著,态度坚定,说自己是非去不可的,里面的人是他一生挚爱,如果她有什麽事,他这条命也交代在这里了,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当兵的人都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热血,国家培养他们这麽多年,为的就是保卫国家,保卫百姓,既然陶宇森宁愿犯险也要去救人,他们又岂能袖手旁观,队长马上下达命令,第一时间救助生命财产,不过行动很危险,自身安全也不容忽视。
陶宇森感谢之余更担心斯语凝的安全,他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不知道斯语凝是不是在里面,不知道她被埋了多久,甚至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活著,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方寸大乱,思维停顿。
很快的各类机械装备搭好了,因为需要渡过这条湍急的水流才能过到对岸,而任何船只在目前的情况都不可能横渡过去,只能沿著绳索爬过去,难就难在对岸只有一<img src="" />旗杆还矗立著,那是唯一的支撑点,他们需要扔绳索过去,勾住旗杆,可是风力很大,他们试了多次都不能成功,这让本来就焦虑的陶宇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陶宇森的四肢百骸都被悲伤主宰了,他嘴里不停念著斯语凝的名字,就盼她能感应到他,有他陪伴著,一定要支撑下去,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成功了!”
“一个个来慢慢过去,绳索支撑不了全部人的体重,注意安全。”
队长对陶宇森唯一的要求就是站在原地,救援的事情交给他们,这也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忙,陶宇森很快答应了,看著救援队一个个小心地沿著匍匐前进,风的阻力很大,他们爬行地异常艰难,如若不小心,还可能被下面的激流冲走。
泥石流随时可能再度侵袭,他们只能抓紧时间,先估计了下位置,就用铲撬刨土,几个人动作很快,越来越接近地面,然後他们就换手去刨,以防伤到被压在下面的人。
陶宇森远远看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意外再次发生,他默默祈求著上苍,怜悯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只要能换的斯语凝平安,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救援时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他们终於接触到了人体皮肤,大家小心地挖著四周的泥土,很快看到了被淹没的斯语凝,队长像对岸的陶宇森做了个手势,表示人已经救到,当场陶宇森无力地跪倒在地,紧绷的身体终於获得释放。
斯语凝呼吸薄弱,不注意听<img src="" />本发现不了,被泥土沾满的脸部青白一片,毫无活人的血色,救护车已在对岸等著,就待他们把人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