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爱,最后也没做成。
但天一亮,时钦又是一副神清气爽的美滋滋德行。迟砚将他抱到腿上,亲手喂他吃早饭,他也毫不扭捏,舒舒服服窝进人怀里,乐得享受这份伺候。
等车在园区西门的老槐树下停稳,时钦解开安全带,下车前扭头盯着迟砚看了又看。
想到这闷葫芦要出国一周,那么久,他忽然探过身,手臂一勾环住迟砚后颈往自己这边带,在对方唇上连啄了两口,眼底闪着笑,大方地说:“奖励你的,忙去吧!”
车门合上。
后视镜里映出时钦裹得厚实的背影。迟砚静静看着,每天早晨他给时钦备好衣服,时钦总要自己再加一件,跟他说怕冷。他知道,时钦其实是怕生病,病了不敢去医院,买药都成了奢侈。
微跛的步子让那身影显得笨拙,再找不见当年篮球场上肆意奔跑的模样,个头不高还拼命抢球,硬生生把球扣进篮筐,引得场边那位女朋友跳起来为他欢呼。
时钦一路哼着歌往东门值班室去,嘴角压不住地往上扬,心里还在回味昨晚那快活赛神仙的滋味。死闷葫芦可真会来事,嗦得他骨头都快酥了,还把他那东西全吞了,有够变态的。吞就吞了吧,缠上来非他妈要亲嘴,操他大爷的!时钦咂了咂嘴,随手一摸裤兜,掏出迟砚出门前帮他揣进去的薄荷糖,捻开糖盒盖子,仰头往嘴里倒了两粒。
他没耐心含,“咔滋”一口嚼碎,清凉的薄荷味直窜脑门,昨晚那带劲的吻又闯进脑子。想不起具体亲了多久,只记得后来迷迷糊糊被亲到睡着,在梦里那死闷葫芦也没放过他,越来越变态,嘴跑他身上个没完,操……
冷风迎面一吹,时钦只觉得脸滚烫滚烫的。他慌忙揣回糖盒,摸出手机点开微信,想臭骂迟砚两句解解臊,一句“你大爷”刚敲出来,又觉得自己这行为纯属有病,闷葫芦在开车呢。
“大爷的。”他看了眼聊天框上方的备注“渣男”,默默改回原来的,揣好手机,顶着风向值班室赶。
熬了一上午,一到饭点,时钦准时离开岗亭,去写字楼底下接赵萍。
赵萍中午有公司给订的盒饭,两荤三素加一汤,却每天额外带一份自己早上起来现做的,加热好后从写字楼拎下来,到西门岗亭陪干儿子一起吃。
不知道今天中午又有什么好吃的,时钦脚步轻快,刚掏出手机,就那么巧,迟砚的微信消息正好发来,他点进去,只有四个字:【准备登机。】
后天就是周末,时钦这会儿倒没惦记房子,又回味上昨晚那快活赛神仙的滋味,打字都透着股黏糊的撒娇劲:【老公,周末别忘了安排人啊,做不到你就飞回来认错】
周末赵萍休息,他又接着敲了句:【我同事张洋走了,我还得继续顶班,你不在谁给我点外卖?】
回复来得很快。
老公:【凌默休假结束了,今天开始接送你,想吃什么缺什么,直接跟他说。】
“……”操,谈个项目有这么忙?
能跑去美国合作,应该是大项目吧。时钦抓紧时间问了一嘴:【老公,是不是会很忙?】
老公:【嗯。】
老公:【乖一点,别抽烟。】
时钦先甩过去一个怒扇狗头的搞怪表情包,再回怼:【你怎么不乖一点,别管我?】
老公:【听话。】
时钦:【你大爷的,天天就知道管我。我没买烟,抽个屁啊?不说了,我干妈下来了】
老公:【嗯。】
时钦本以为迟砚说的“一周”,就是实实在在的七天。
周末,凌默带他和赵萍去看房。赵萍被精装修的高档住宅区吓得不轻,在样板间里转了几圈后,坚决不同意名字写她的,只竖着大拇指夸时钦了不起。
时钦心里憋得难受,多想对赵萍坦白自己算是个黑户,又怕她追问下去。他受不了再对她撒谎,好几次,想说出那个被他埋藏多年的真实姓名。可他能说吗?一个捅死过人,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在逃犯,他的人生早就烂透了。
这样的真相,只会把真心对他好的人吓得远远躲开。
买房的事无奈搁置,时钦私下来回琢磨,甚至去考虑赵萍或许能接受的老破小,可北城地段稍好的老破小也不便宜。他拿不定主意,满心盼着等迟砚回来商量。
然而整整一周过去,迟砚没有回来。
时钦急脾气,根本忍不了。他给迟砚发了好几条微信,每条都隔很久才收到回复,而且极其简短,死闷葫芦要么说在忙,要么用一句“乖一点”来搪塞他,仗着有时差对他爱答不理。沈维那边的项目又出了点状况,跟他说要推迟一周回来。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忙?时钦坐在岗亭里,对着手机直发愣。得亏保安队缺人,他也算有点屁事忙活,虽然挣得不多。
他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就钻影音室里打发时间。唯一麻烦的只有洗衣服,在凌默的指导下,时钦终于学会了使用洗衣房的三台洗衣机,衣裤、袜子和内裤全要分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