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收拾下走吧,我去退房。”
时钦没什么要收拾的行李,只有床头柜上那两只小娃娃。他使劲掐了把狗头,自己那些家当还全堆在迟砚家里,便用塑料袋把娃娃装好,还得先稳住那闷葫芦。
民宿门口停车那辆大g,李望已经坐在了主驾上。
时钦慢慢挪到车旁,正想着怎么坐,就见沈维径直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他愣了一下,心里对沈维竖起大拇指,真够成熟的啊,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迟砚看着甩上的副驾车门,脸上没什么表情,伸手拉开后座车门,示意时钦先上。
大g底盘太高,时钦动作幅度一大,屁股和腿根的疼冒了出来,疼得他心里直骂大爷,又恨不得当场跟迟砚拼个你死我活,到底也只是想想。一坐稳,他立刻缩到车窗边,尽可能拉开与变态的距离。
车一路往北城方向行驶。
时钦起初还能强打起精神,奈何午后阳光太过柔和,车里也暖得人骨头犯懒,困意一阵阵往上涌。
本来昨晚就没睡踏实,他靠在椅背上没一会儿,眼神就开始发飘,迷迷瞪瞪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往下点,好几次都险些栽到迟砚肩头。他用力眨眨眼想把困意驱散,可眼皮越来越重,脑袋又一晃一晃,伴着均匀的呼吸,坠进了梦里。
肩头忽地一沉。
迟砚抬眼,通过车内后视镜,平静地迎上沈维的目光。他没有推开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只微微调整了坐姿,让身侧的人睡得更稳,安心地依靠他。
……
时钦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香,连车进了北城都没察觉。
直到肩膀被轻轻拍了两下,他迷糊间睁开眼,听见沈维在叫他。他懵懵地应声,一动弹,半边脸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瞬间僵住,自己居然枕在闷葫芦的腿上睡着了!
他一个激灵弹坐起来,动作太急忍不住呼出声:“哎哟——”
“怎么了?”沈维回头问。
“嘶,落枕了!”时钦龇牙咧嘴地揉着脖子,其实想揉的是屁股。
他随意望向窗外,竟是熟悉的路段,再往前就是那个园区。时钦赶紧朝前座喊话,麻烦李望靠边停车,毕竟谎都撒出去了,要是让沈维发现他没在干保安,那就全穿帮了。
“谢谢李总啊。”时钦匆匆道谢,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车,全程没敢往迟砚那边瞥一眼,生怕被沈维瞧出来。
冷风迎面一扑,冻得他缩起脖子打了个哆嗦。看着车汇入车流驶远,他才想起那两只小娃娃忘了拿。算了,他心想,反正那欠揍的死狗就是送给闷葫芦的。
好在天色不算晚,沈维明天上午的航班回澳洲,时钦打算找个好馆子奢侈一顿。结果刚提了句吃饭的事,沈维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不由分说把他薅进车里直奔商场手机专柜,态度坚决地要给他买部新手机。
“不用啊沈维。”时钦想说,自己那台老年机还在闷葫芦家里收着呢。
“时钦,”沈维没给时钦拒绝的机会,“你要真的不想欠我什么,等我回来开公司,来给我打工还债。”
时钦:“这是两回事啊。”
沈维:“在我眼里,这是一回事。”
时钦拒绝不了,又实在不想让兄弟破费太多,最后软磨硬泡,只要了台两千出头的安卓机。
沈维要用自己身份证给他办新号,他没再推辞,没个新号确实不方便联系。新微信也是沈维帮忙注册的,两人重新加上好友。时钦立马点开应用市场,头一个就下载了开心消消乐。
“还玩这个?” 沈维凑过来看了眼。
“打发时间呗。走,去吃饭!”
时钦说着,把新手机往羽绒服兜里一揣,手却猝不及防地触到另一个熟悉的硬物。他心头猛地一惊,再仔细摸了两下,分明就是他在游戏厅里被偷的那部手机!
操,怎么会出现在他兜里?
真他妈的吓人。时钦没敢当着沈维的面把手机拿出来,他又急于弄清情况,便拉着沈维在商场里随便找了家热气腾腾的重庆火锅店,想先把饭吃了再说。
临分别时,沈维提出想去时钦生活的地方坐坐。
这把时钦吓得够呛,面上赶忙堆起笑,揽了下兄弟的肩膀推脱:“我住的是保安宿舍,上下铺那种,还有其他同事呢,带你过去不方便。等你从澳洲回来,我找个时间,再带你好好参观!”
沈维深深看了时钦一眼,随即从牛仔裤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时钦:“时钦,我最多半个月就回来,别再给我玩失踪,也别再找周砚借钱,这卡你拿着应急,随时保持联系,知道吗?”
“……”时钦低头看着那张银行卡。
沈维硬塞进时钦手里:“不拿着,就是没把我当兄弟。”
拗不过好兄弟,时钦只好收下卡,先替沈维保管。他把沈维一路送上出租车,在车窗边挥手:“沈维,等你回来啊,做大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