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又是徽州。
我知道这个方向去徽州,要不知道是去徽州,我白活三百年了。
我不喜欢徽州,因为年轻的时候在那里吃过亏,五十年后想去出一口气,让我吃亏的人已经死了,连他们的孩子都老得不能动弹了。没意思,没意思,嗯,我说我的胸怀没意思,并没有说人家活不了那么长让我出口气没意思。
星子啊,志生啊,嗯,志生,你得另起个道名,志生这个名字太俗了,不好玩。啊,说到哪了?
徽州,嗯,说徽州徽州就到,卓滔滔把我带到一家客栈,说让我休息一下。我正精神着呢,休息什么呢?这个地方来过几次了,玩不出什么花样了,你有什么事快说。
卓滔滔乐了,他说他这就去带一个人来见我。我说去吧,最好快些,不然我改变主意了,你回来就见不到我了。
他吩咐店小好好侍候我后便离开客栈,谁知不到半杯茶的功夫,他就回来了。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人,这人公门捕头打扮,一进门就下跪,卓滔滔及时关好门。
那人说:“上上仙翁,贱人罗一凡有事跪求。”
我平生最讨厌谁跪谁了,什么自己是贱人,其实回过头就想把别人整成贱人,哼!于是,我故意不叫他起来,有本事你跪吧。
我偏不叫他免礼,故意慢慢腾腾的说:
“有什么事用得着跪求吗?人大不了是死,是活,两个字而已。我这里可不能帮你解决生死事的哦。”
人就那么奇怪呢,活个三百年就成了仙了?卓滔滔,你可不要出丑哦。
“啊,仙翁,你不愧是仙人神思神见,我来的就是跪求仙翁帮忙解开一个疑团:人的生死。”
听到这,我插嘴到:
“你以为我是阎王爷啊?帮你解决生死?我自己的生死我都管不了,别人的生死关我什么事呀?”
“仙翁神思神见,在下直接说吧,我手中有一些死了的活人。”罗一凡说着就定定的看着我,看他神色暗藏得意,更多的是心中有巨大的疑团。
透过他的眼睛,我知道往下的一切我确实会感兴趣,这趟没有白跑,好玩的来了,刺激啊:“死了的活人。”这家伙会吊人胃口。
“在哪里?带我去。”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仙翁不休息一会先?”卓滔滔说。
“休息个鸟,再不去早些,只怕那些死了的活人就不见了,找不着了。”我站起来,说道。那罗一凡跪在门口前的正中位置,我巧妙的一撞,他就站了起来,而且撞向门口,两手正好合适打开门闩,我一拍他的肩膀,他就把门开了。
一旁的卓滔滔惊得目瞪口呆,罗一凡自己莫名其妙的表情逗乐了我。我看这罗一凡身手极好,随便和三十条好汉打架没问题。被我这样捉弄,想来真正的心服口服了,因为我看得出他恭敬的动作里还有一丝丝对我的疑虑:以为我没登天的本领。
其实,我也猜得到:他对卓滔滔的信任远超过他认识的任何人,仅凭卓滔滔的嘴,他就把我当仙人,这可不是简单的信任能做到的。
卓滔滔确实是个能人。
客栈门外,两辆马车已经在等待,卓滔滔的马车和马不见,估计他的那匹马跑了一个夜晚半个白天,累了,需要休息。
没有马车夫,卓滔滔做我的车夫,罗一凡自己驾一辆,两辆一前一后的朝前驶去。
这一趟路程,我仔细留意路边,我得记住来去,不然被卖掉了还帮人家数钱呐。
马车驶出了徽州城外,来到一个四周环水的庄园。
这是一个忙碌的庄园,干活的伙计不是在裁花,就是在喂鸡鸭,不然就是给马洗刷。这些伙计有古怪。
马车进了庄园,庄园里裁着高大的树,其间夹杂各种各样的杂木,灌木,曲里拐弯,一见这个阵势,我就知道庄主就想把这里做成外人来了不容易出去的活盘。
迷路,制造迷路的机会是庄主保护自己或者保护什么重要事物的方法之一,而且是个重要的方法。
一个捕头拥有这么大的庄园,构筑得如此雄伟复杂,这不应该是捕头能干的事,如果这捕头真的能干,那他就不仅仅是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