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我们手拉手贴着洞壁走。第二,仔细摸索洞壁或地面,一定有什么可以燃烧的东西。第三,我有火石。我先打亮火石,你仔细看好了,洞壁说不定正好有火把呢。”
我取出火石,我们馒头村有这个习惯,进山都带上火石,以防万一。
我打响了火石,也打亮了一点火星,火星瞬间映照四周,仅是瞬时而已,但也够了,我看到了星子那张有点稚气有点紧张的脸,他应该也看到了我,我看到了洞壁,但没看到火把之类可以燃烧照明的东西。
我们向洞壁摸去,然后依照刚才所说的行动,果然,星子摸到了一根火把。我的火石只打两下,那火把就轰的燃烧了,哇,这火把的光很足嘛。仅有一个人有火把是不够的,剩下的一个没有就是笨蛋,因为师傅说过了嘛。于是,发光的火把找还没发光的火把。很快,我的手中也有一只火把了,两只火把一前后,不,多数时候平排在一起前进。
向上,有石梯向上。
挖个洞就挖个洞吧,还把石头砌得那么整齐,真舍得下功夫啊。
洞就那么大,和进来时那么大,没什么可说的。
向上的石梯走完了,接着是平直的洞。
突然,两只火把暗了下来,我们眼前一黑,一大片黑漆漆压住了我们的眼睛。
我们停下脚步,静静等待,等到眼睛适应更为黑暗的环境。
终于,我们可以看得见眼前到底是什么了:
这里是一个大抵圆形的洞,很高,但还没高到看不到顶的程度,很深,深到不知哪里是结束。
一条路从脚下通向前方,路两边摆放有十来个长条形的东西,像是可以装什么的柜子。
突然,我明白了什么,毛骨悚然!
我的手有点痛,原来是星子捏痛了我,捏我还罢了,还发抖呢,震得我以为是被割颈的鸡抽搐:杀鸡放血时,当你握着鸡的双脚提防它把装鸡血的碗弄翻,鸡就是这么来的,双脚有力的抽动,直到它死翘翘。
星子不是鸡,但他的手已经发凉,我看向他,这时候,只有我和他是活人,不看他看谁呢?他也看向我,同时,紧紧靠向我。他是聪明的,他已经猜得到那些十来个柜子,躺着的柜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死的死人。”
“救不活的死人。”
星子的手渐渐的不抖了,就像血被放完的鸡的脚,渐渐不抖了。
星子不是鸡,要是他知道我心里把他比做鸡,他肯定会跟我闹一通。
星子是人,不抖了的手还暖暖的。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看看身后面,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来时的洞。
难道转回去?可师傅给的暗示不是这样的呀。
得往前走。
路两边有十来个柜子,我们已经猜得出里面是不死的死人的柜子。
不死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我有点好奇。
我给了个眼神给星子,意思是:敢看吗?星子用力摇头。
毕竟才十四岁的孩子啊。
我呢,不过十八岁。
师傅,你真狠心啊!
也许是做师兄的多少有那么一点保护心吧,也许我多长星子几岁吧,也许我打猎见过的野兽尸体比较多吧,也许我独自一人呆在黑夜里的深山较多吧,我决定拉着星子走向前方。
我几乎是半搂着他前进的,当他发现这点时,便挣脱了我的保护,可我们的手还是拉着的。
经过第一个柜子时,刚好在我的一边,我故意走近一点,但又不敢太近。
柜子上面没盖,我似乎看到了里面躺着一个人,我停下脚步,呼吸停止了,不,是屏气而已。星子又靠向我了。
我的呼吸还没有开始,我决定开始呼吸,不是一般的呼吸,是深呼吸,深深的,慢慢的,静静的,均匀的,呼吸,我来了三次这样的呼吸,然后,火把伸到了这个柜子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