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着白色衣衫,隐身于月季花后,笑意浅浅,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美轮美
奂。树上落叶纷飞,透露出一股秋意来,却不觉萧瑟,只是觉得众物正欲燃烧尽自
己最后一点光泽,只为将花中这个少年衬托得更加美好。
吴钊铭走进自家后花园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心,不自觉的,漏掉了一拍。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长出。
吴钊铭晃晃脑袋,将那一瞬间的失态赶跑,快步走到云榛身边,对着他坐下来,
拿起他刚刚的拿过的杯子,晃了晃里面的花茶,一饮而尽。
云榛一副惋惜的样子,大呼:“我辛辛苦苦泡的桃花茶!我春天自个辛辛苦苦摘
得桃花!你这么喝,真的是让我一点都没有泡茶的满足感……”
“能解渴,”吴钊铭面色不变的评价,“这下可有满足感?”
云榛耷拉着头,道:“完全没有。”
吴钊铭看着他,明明是十八岁的年纪,但是却完全没有长大成人的身子的硬朗,
身子骨小小的,还像个小孩子,一耷拉下脑袋,整个人就是小小的一个,让人不由
得生出怜悯的心来。吴钊铭脑子里一闪过“怜悯”这个词,便被狠狠的震惊了一下
:大名鼎鼎的虎威将军,什么时候会怜悯这个词了?不由得气恼,狠狠的骂一句:
“胭脂气!”
云榛却不计较这个,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问:“吴大将军日理万机,怎么今日有
空到小生这儿来了?”
吴钊铭挑挑眉:自云榛来到将军府,已有了四个月,因婚事问题,两人几乎日日
见面,怎么倒计较起本将军来这儿了?但是,很碰巧的,今日还偏偏有点事。
吴钊铭清清嗓子道:“今日下朝的时候,本将军被人拦了轿子。”
云榛再接再厉的又开始泡第二杯茶,不抬头满不在乎的说:“嗯,怎么了?”
“是刘丞相。”
“你们不是马上成亲家吗,相互探访也是应该的。”
“他说,刘赦雅前天跑去对皇上说,她要退婚。”
“嗯?你们做不成亲家了?那我表示抱歉……咦?你说你们不用结婚了?那敢情
好,白白浪费我时间,早说呀,这么说,我就能走了?”
吴钊铭叹了口气,说:“不行。”
云榛急忙忙问:“问什么?”
吴钊铭抬眼看他,一向冷冷的目光里竟有笑意,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因为,
刘赦雅说,她真正想嫁的人是被誉为现世月老的云榛公子!”
云榛愣了。
接着狂跳,大喊道:“我和她不熟!都怪你扮小偷,还非要拿我当挡箭牌!我都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我我,不行,我要和她说清楚!”
那日在月老庙的贼,正是吴钊铭,本来却只是想背一个人在庙中,却眼睁睁看到
未婚娘子被偷东西的罪名,谁知自己深陷女子的海洋,一时慌乱中,就只看见云榛
的影子,也没有想多少就冲了过去,等撞进那人怀里,一颗心竟安定下来,略一考
虑,就想了这么一招,谁知道竟会成了这种结果。
嘛,是符合了自己的想法不错,也是两人最终计划的结果,但是,为什么自己并
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开心?
一旁云榛摇头晃脑,“老子不陪你们玩了,什么将军,什么丞相,什么皇上,什
么婚事,不管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唧唧歪歪啊,九百九十九件啊,我天,我
都四个月没开张了,不管了,我要走了,管他什么皇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