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生却不打算一上来学会,有赐福身和童子功的他,学別的招也极快,可总归还需打足基本功。
他转完左圈翻身再转,八卦掌的滑,稳,已有些许影子。
“练功如挑担,日久两座山,也不知道多久能赶上程叔那个水平。”
现代练拳,死守著那些秘密,讲究什么门派之別没有好处,各派也没了以往的苦大仇深,门户之別。
二师兄能看上形意门传人,他们八极门也能和八卦门的人熟识。在练这个之前,他就对八卦掌有所了解。
陆安生停了停,感受动作,回忆细节,却突然愣了愣,转头一警。
陆安生的直感发挥了作用。
一个身形看似枯瘦,去了麻衣,实际却精壮至极的的老汉,从院外走来。
手中是个酒葫芦,装的烈酒散发出来的酒味,他这里都可以闻到,似乎撒了些在臂膀上止血。
看见他,那个老汉摆摆手:“你练,我不做偷艺的事。”
言语中有疲惫,也有刚刚乾完粗重活的放鬆释然。
“您老人家,近来下榻在这?”陆安生拱拱手,走进来的老人,分明是周侗周大侠。
“孤荒大院,正好住我这样的孤老之人。”周大侠灰发飘飘,走到屋前,坐在了门槛上,兀自喝酒。
“江湖人行事,没那么多讲究,我向来有庙住庙,无庙便住这种清静地方。”
陆安生乐了,都是习武的,这下倒是想法相通了。
都喜欢这样的环境,所以才会在这里相遇,
“前辈辛苦,替东都百姓除了一害。”陆安生知道,周侗今天也有活跃,一个人打死了穷奇。
金刀铁膀,名不虚传。
当然,他也知道周侗不爱听这话,不过,他还是讲了:“虽然对大宋,是一小害。”
周侗沉默不语,民间给他的这侠字,他越发的看不懂了,他的师父金台,一生凭拳而行,生於拳,死於拳,获封平南王,哪怕王安石变法失败,他这个保鏢也总归善终。
可他周侗不是金台,不是拳师,是个侠客。
杀妖邪,治兽患,除恶绅,灭地主,他走南闯北,凭一腔热血,手中拳,身上刀,不知道有多少件恩仇的往事,民间在传。
他一听说东都有异兽之灾便赶来的行动,都是他一生侠气的映证。
只是他走南闯北看得明白,甚至知道,现在冲入禁中,杀了六贼,痛骂赵佶一顿,也无济於事。
国之將亡,大势不可挡,所以侠字何解?
说是能给百姓给这个社会带来希望,可到未来好像做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
陆安生大概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说实在的,他这个现代来的人也解不出来这其中的利害,他只知道:
“前辈听说了么,御街侧那里,有户新人,刚结亲,喜分了有三大盆。他们家,正在穷奇將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