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巴伦將手中的雪茄熄灭。

而索伦还未彻底消化对方刚刚所说的一切。

詹姆斯·巴伦再次將刚才的问题拋给索伦。

“索伦，你为什么要加入『白手套』？”

索伦顿了顿眼神坚定地说道：“与这份报告上记述的一样，我想要知道我父亲当年的真相。”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索伦在心中补充道。

詹姆斯·巴伦轻嘆了一口气：“特蕾姆沉船事件...我在知道你与这个事件有关的时候，还去尝试著查询过。”

“那结果呢，巴伦先生。”

他摇摇头：“找不到任何相关记录，我没能在档案馆找到任何纸质保留下来的资料。”

他沉默片刻，隨后补充道：“当然，这是以我的权限。”

“若是有一天你能达到更高的级別，也许你可以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但我必须事先声明，有些界限一旦逾越就会被视为背叛。虽然我们不会过多限制你的自由，但作为'白手套'成员，必须严格遵守组织的核心原则和底线要求。”

“我明白。”索伦点点头。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了，那我顺带向你介绍有关於『白手套』这个组织的信息。”

“『白手套』隶属於伊索王国，在伊索王国建立初期就成立了。一般来说我们是王国的秘密警察，负责处理各式各样的超自然事件。”

“『白手套』自上而下的人员很多，职位分布很细，我们以城市为单位，每一座城市都会有一部分的『白手套』组织。”

“『白手套』自上而下，可以分为最高决策层『总领』，他们拥有最高决策权，可以隨意调度各个区域的任何『白手套』成员。『总领』之下是『督察』，一般『督察』这个称呼与正常警署系统的『督察』相同，他们作为特別行动组的『督察』会参与正常警署督察的会议，是管理，统御相关地区的决策者。『督察』之下是『执事』，负责在各个城市管理各个『白手套』小队。而“执事”之下便是『组长』，也就是我的职位，我负责管理自己所属的『白手套』小组。一个『白手套』小组一般有十个人左右。当然这也只是理论中的数字，现实中的人数往往要更少，我们小组现在算上你，应该有个7个人。”

说著，詹姆斯·巴伦笑了笑：“晚上有空吗？我们今天是固定时间聚餐，你可以藉此机会认识一下其他组员。”

“没问题，但我稍后想借用一下电报机，巴伦先生。”

詹姆斯·巴伦点点头：“没有问题。”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了。『白手套』的主职工作就是处理城市中发生的超自然事件，一部分我们会接到人们的报案，在正常警员们调查后发现是有关於超自然力量后，便会通知我们前去调查。或是我们在调查期间发现案件与超自然力量，与超凡有关，任何组员优先处理，事后向我匯报，毕竟时间无比宝贵，若是优先考虑形式化的流程，那么太多悲剧將无法避免。”

这很合理。索伦在心中默默评判。

“问你一个问题，索伦。一栋楼起了火，现在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灭火或是救人。但如果你灭了火，那么楼中的人会被烧死，但或是先救人，火势便会继续蔓延。而且这个前提是，你无论选择哪一个，你都不確定是否能够解决。你会怎么选？”

索伦沉默片刻，他知道这个问题並不是在问正常情况下他的选择，他要將其带入进超凡的世界之中。

可即便理性告诉他哪一个是真正的答案，他也无法做出选择。

“我...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詹姆斯·巴伦直接否定了索伦。

索伦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那个理应的答案：“先灭火。”

詹姆斯·巴伦不知何时再次点燃了一根雪茄，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若是一般来说，肯定是优先救人，因为人命高於一切。但在我们的世界中，规则並不是这样的。你也明白所谓的“火势”並不是真的火势，它指代著超凡力量的失控或是破坏，它与火焰不同，火焰所能造成的伤害是可以预计的，它的代价比起人命来说微不足道。但在超凡的世界中，那往往关乎的並不是几条人命，可能是一个街道，一个社区，乃至整座城市。”

“超凡的世界是很残酷的，同情心泛滥的人並不適合我们这一岗位，保大弃小，只不过是最小的，最容易的选择。”

“真正的现实只会更加残酷，索伦。”说著，詹姆斯·巴伦的蓝色双眸中似乎闪过一阵悲伤。

“记住，索伦。『白手套』的原则是优先阻止事件，阻止超凡事件的优先级高於一切，高於被波及的平民，高於你的队友，甚至高於你自己的生命。你可能觉得最后一点能做得到人不多，但事实是那些自私，贪婪，怯懦的人会死的更早。”

“但是按照东大陆的信仰来说，死亡是死亡之主给予人类的恩赐。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没错，在我们的世界中死亡的確算是一种恩赐，有无数结局比起死亡更加悽惨与可怕。”

“比死亡更加悽惨和可怕？”索伦默默重复了这句话语。

詹姆斯·巴伦看向索伦，笑著问道：“你还记得当初我在你房子里向你提到过的我们的敌人吗。当时你还不是我们的成员，但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比起超凡带来的力量，它带来的危险更大也更多。”

“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说过，一旦你成为超凡者，这意味著你在距离人类越来越遥远，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而一旦，你有其中任何一部分脱离了正轨，那便是超凡者的“失控”。”

索伦立起身子仔细倾听起来，这所谓的“失控”因斯先生尚未提到过。

“失控的原因与形式有很多种，而追根溯源到根源，那便是超凡者失去了“人性”。”

““人性”是超凡者最为重要的锚点，无论是低位格还是高位格都是如此。失去“人性”那么超凡者將迎接的结局只有两种，失控或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