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了,暂时。”亚历山大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董事会同意分拆方案,我保留ceo职位直到分拆完成。但接下来的几个月会非常忙。”
“祝贺你。”林小满感到由衷的喜悦,“这太好了。”
“是的。”亚历山大看着她,“但我想知道,你今天过得怎么样?真的。”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决定隐瞒娜塔莎的部分,只分享工作:“很好。团队很棒,工作很有意思。我分析了那家服装公司的数据,发现了问题。萨拉很满意。”
“我就知道你会做得很好。”亚历山大打开外卖,是中餐,“饿了吗?我带了你的最爱。”
他们坐在地板上吃晚餐,林小满详细讲述第一天的点滴,亚历山大专注地听着,偶尔提问。这种日常的分享,在这种紧张时刻显得格外珍贵。
“对了,”林小满装作随意地问,“你之前说过娜塔莎在调查我。她现在有什么新动作吗?”
亚历山大切菜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她在柏林和伯格曼会面,但合作似乎没有进展。另外,她预订了明天来纽约的机票。”
林小满心里一惊,但保持表情平静:“来纽约干什么?”
“不清楚。但我会处理。”亚历山大看着她,“如果你遇到任何异常情况,任何陌生接触,立刻告诉我,好吗?”
“好的。”她答应,但心中决定暂时保留那本书和电话的事。
晚餐后,亚历山大帮她组装了一个简易衣柜,是从楼下商店买的,需要自己拼装。两人坐在地板上,对着说明书研究,过程中发生了不少笑料——零件装反了,螺丝拧错了,最后完成的衣柜有点歪斜。
“至少能挂衣服了。”林小满看着成果笑道。
“下次我们买组装好的。”亚历山大擦去额头的汗。
十一点,他准备离开。在门口,他转身拥抱她:“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这里。”
“我知道。”她靠在他怀里,“你也是。无论你面对什么,我都在这里。”
这个承诺在夜晚的安静中格外清晰。亚历山大离开后,林小满重新拿起那本《罪与罚》。她翻开书页,发现有些句子被划了线:
“痛苦是意识的唯一源泉。”
“真正伟大的天才必须感受世界的极大痛苦。”
“人类所有的问题都源于人不能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划线的笔迹优雅而坚定,像是女性的笔迹。是娜塔莎划的?还是这本书的前主人?
她合上书,放在角落。明天要上班,需要早起。但躺在床上时,她难以入睡。
娜塔莎明天到纽约,想和她见面。她应该去吗?应该告诉亚历山大吗?
窗外的纽约夜晚从不真正黑暗。城市的光渗进没有窗帘的房间,在天花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林小满闭上眼睛,想起亚历山大的拥抱,想起第一天工作的成就感,想起那本沉重的书。
新生活开始了,但比预想的更加复杂。
而在曼哈顿的公寓里,亚历山大也没有睡。他站在窗前,手机上是助理发来的最新消息:“确认娜塔莎联系了约翰·卡特董事,时间在今天董事会休会期间。内容未知,但卡特在复会后态度明显软化。”
所以娜塔莎还在试图影响局势。她来纽约,可能不只是为了见小满。
他拨通王律师的电话:“杭州那边,娜塔莎基金会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有初步发现:至少三个项目存在技术转移违规,可能涉及出口管制。中国有关部门已经开始关注。”
“匿名把这些信息透露给德国监管部门。”亚历山大说,“如果她在欧洲也面临调查,就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纽约搞事了。”
“明白。”
挂断电话,他看向布鲁克林的方向。小满在那里,刚刚开始她的独立生活。他想保护她,但知道她需要自己的空间和成长。
也许明天应该告诉她娜塔莎来纽约的事,让她有所准备。但又不想让她担心。
这个平衡太难了。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柏林的消息:“新材料的第一批组件已经运抵工地,明天开始安装。但工地经理报告,今天有陌生人试图进入,被保安拦下了。描述符合娜塔莎的一名助理。”
她在多线作战:杭州、柏林、纽约,还有公司内部。这个女人确实有惊人的精力和资源。
亚历山大走到书房,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那是他母亲车祸的调查报告副本,他一直怀疑那不是单纯的事故,但调查结果如此。
娜塔莎今天对小满提到了这件事。她到底知道什么?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他把文件放回,锁上保险箱。夜很深了,明天还有更多战斗。
但至少今晚,小满安全地睡在她的新公寓里,开始了她想要的生活。
这是他的坚持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窗外的纽约,凌晨两点的城市依然有零星的灯光。三个人的棋局在三个时区继续,而明天,当娜塔莎的飞机降落时,游戏将进入新的回合。
林小满不知道,明天她将面临一个选择:见娜塔莎,还是不见?
而亚历山大不知道,这个选择可能改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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