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能吃个半饱,而这也是张六斤一直不曾逃跑的原因。
金国他是回不去了,留在弘吉剌部起码还饿不死,否则一个人在草原上四处乱跑,早晚会被人当作是偷羊者给杀死。
随后,张六斤便和巴赫一起,躺在草地上睡了过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山丘上,几道身穿白色甲胄的身影驻足了很久才悄悄的离去。
第二日一早,天色刚蒙蒙亮,德薛禅便带着部众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也里吉斤部。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仿佛闷雷滚过草原。
“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近,地面都随之微微震颤。
“那是什么?”
有牧民抬头远眺,慢慢的却是神色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大恐怖。
随即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是北疆军!北疆军杀过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白色的洪流,铁骑滚滚,烟尘蔽日,正是北疆军的身影。
他们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打了两个部落一个措手不及。
也里吉斤部和德薛禅带来的部众瞬间陷入恐慌,哭喊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也里吉斤部的青壮士兵们慌乱中翻身上马,试图拿起武器反抗。
可他们刚冲出没多远,北疆军阵中便射出密集的箭矢,“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那些反抗的部族士兵们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接连响起。
“杀~”
大虎身穿白底红边布面甲,盔顶白缨在风中飞起,挥舞着长枪向着前方冲去。
他们刚刚攻破了上一个弘吉剌部落,从俘虏那里得知,德薛禅的部族刚刚离开不久,或许已经到了也里吉斤部。
于是,才有了这场突袭。
“散开,不许放走一个!”大虎暴声喝道。
北疆骑兵瞬间化作一张巨型大网,朝着也里吉斤部各处营帐扑了过去。
面对北疆军的强势袭击,敢于亮剑的部族兵终归是少数,绝大部分人都乱作一团,慌乱中骑上战马,朝着四处跑去。
混乱中,铁木真的妻子孛儿帖和女儿们被吓得魂飞魄散。
诃额仑毕竟历经风雨,此刻强撑着镇定,抓住孛儿帖喊道:“快!带着孩子们走!”
“铁木真已经没了,不要让他最后的儿女也死在我们面前。”
铁木真的庶子年纪都比较小,最大的是孛儿帖的两个女儿。
长女豁真别乞,和三女阿剌海别吉。
而阿剌海别吉就是华筝的原型,在铁木真西征期间,曾被赋予监国重任。
约莫十六七岁,身姿矫健如小母鹿,脸颊上还带着未脱的婴儿肥,此刻却咬着唇,眼里又怕又惊。
却又故作坚强,拿着一把弯刀,对着家人们说道:“往东边的密林跑,那里树多,骑兵追不上。”
她们骑着马拼命的往前跑,一支北疆骑兵却已经策马追来,铁蹄踏在草地上的声音像催命符。
很快,又有一支骑兵队伍绕道了她们前方,直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一名克烈部出身北疆士兵激动的大声喊道:“我们抓住铁木真的妻妾了。”
“吼吼吼吼~”
“哈哈哈~”
这支北疆军骑着马,围着她们不停地转圈,嘴里发出“吼吼吼”的阵阵吼叫声,像是在戏耍猎物。
孛儿帖母女们被圈在中间,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互相紧紧依偎着,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久后,战争结束。
张六斤和其他人一样蹲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周围纵马的北疆士兵。
所有的战俘被分成两部,男女各占一边,谁若是有异动,迎来的便是北疆军箭矢的远射。
无论是曾经的奴隶还是以往的草原贵族,此刻都像是牲口一样瑟瑟发抖。
“完了,我这乌鸦嘴,昨天就不该说那些话的。”张六斤欲哭无泪,对着巴赫小声嘟囔道。
而巴赫同样是一副害怕的模样,嘟囔说道:“北疆人不会杀咱们的。”
“他们还需要咱们放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