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绥道,主要是沿着无定河谷行军,水源充足,地形相对平坦,也是大多数人选择的道路,正是此刻两军行走的这条路。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条秦朝时期修建的通往河套地区的直道,只不过年久失修,多有损坏。
而且还是沿着山脊和高地边缘修建,人烟稀少,不利于水源和粮食补充。
而且在暴雨天气还有可能出现泥泞、滑坡等困难。
属于备用路线。
不过战争哪有不冒险的,有的走就不错了,哪有挑挑拣拣的资格?
李东江语气斩钉截铁:“传令莫军所部,命其不必与我军主力汇合。”
“走西边的秦直道,绕道杀牛岭后方,断其粮草,抄了金军后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咱们在这儿继续和金军对峙,多派轻骑去山道前试探,让他们以为咱们要正面强攻,把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给莫军争取时间。”
“遵命!”
“呜呜呜呜~”
又休整一日过后,杀牛岭北方大地上响起了急促的号角。
李东江拔出腰间的骑兵刀,向前一挥,北疆军的进攻正式开始。
最先冲锋的是库里军的战俘们。
他们穿着原本夏军的布衣或者简陋皮甲,手里攥着生锈的长矛,身前顶着简陋的木盾,在督战队的呵斥下,朝着杀牛岭的山道缓缓推进。
“快点!磨蹭什么?”
督战队士兵手持弓弩,箭尖直指战俘的后背:“谁要是敢退一步,或者想投敌,不仅你要死,在夏州的家人也别想活。”
战俘们脸色惨白,脚步沉重。
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可当他们靠近山道时,金军的箭雨瞬间袭来,不少人应声倒地。
有几名战俘见状,干脆扔掉武器,朝着金军大喊:“我们投降!别射箭!”
虽然北疆军承诺给他们分田分女人,只需缴纳四成的租税便可,但现在啥都没落到手呢,却被推到前线当炮灰。
谁都不想死,分田分女人固然好,但眼前得先保命。
可金军也不敢贸然相信他们,生怕中了反间计,前线将领也没时间甄别,只能继续放箭。
那些试图投降的战俘,要么死在金军箭下,要么死在北疆督战队箭下,也有死在同伴手中。
毕竟库里军的规矩是:“一人敢逃,全什皆斩。”
当然也有一些投降成功的,人心各异,谁也没有办法强求。
前线的战报很快传到完颜合达手中。
“总管,那些夏军都是些被迫冲锋,人心涣散,不足为惧。”
副将兴奋地说道:“真正能打的,还是那些穿赤色甲胄的北疆精锐。”
完颜合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就知道,这群北疆蛮夷只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御使人心哪能这般简单粗暴?”
“那群蛮夷学上一百年也学不会。”
“传令左路的徒单拔护,让他故意露个破绽,把北疆军的主力吸引过去。”
“再令右路的温敦赛不,反攻!”
一个时辰后,杀牛岭左路传来激烈的厮杀声。
徒单拔护率领的金军故意放缓了反击节奏,甚至主动放弃了几处低矮的山头,营造出“兵力不足、即将溃败”的假象。
库里军战俘见状,以为有机可乘,拼命向上冲锋,可每当他们快要攻上山头时,金军又会发起反击,将他们逼退。
如此反复,库里军虽占据了几处阵地,却始终无法突破金军的核心防线,反而死伤惨重。
而在右路,情况则截然相反。
金军士兵手持长枪,从山脊上俯冲而下,如猛虎下山般冲进库里军的阵型。
库里军本就无心作战,被金军这么一冲,瞬间溃不成军,纷纷向后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