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煞气怨气已被本官驱散大半,余下之事,自有本地阴司处置。
神职有序,此处也非太阴道场,本官身为巡按,不好越俎代庖,与手下儿郎抢功。”
他方才现身时,已暗中挥手驱散了此地积聚的浓烈煞气和怨念,为后续处理扫清了障碍。
顿了顿,补充道:“本官已传讯冥府,稍后自有专业人士前来收尾引魂,无需你再多费心力。”
他此番前来,主要就是被那惊天动地的元君神威吸引而来,顺带看看这小子有没有被抽乾……现在看来,活蹦乱跳,还有心思管閒事……哦,也算不得閒事。
玄微子这傢伙……收徒弟的眼光和运气,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两人閒聊了几句,李礼趁机又问了一嘴关於手臂上因果线为何变化不大的疑惑。
玄冥闻言,瞥了他的手臂一眼,挥手屏蔽了凡人感知,淡淡道:“业力已造下,如同墨入清水。你诛杀元凶,只是阻止了墨汁继续滴入,並不能让水重新变得清澈。阻止了恶业继续扩大,使你身上因果的推进进程变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想要彻底消除这水中的墨色,依然要靠积攒阴德与阳財,徐徐图之,慢慢净化。”
李礼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言语间,自然而然地聊到了本地的城隍。
李礼倒也没藏著掖著,客观地將自己与城隍打交道的经过,以及对方所言说的苦衷和暗中记录罪证的举动陈述了一遍,末了还加了句:“虽未尽全功,但也有其不得已之处,於暗中记录罪证,或可將功补过?”
这话在玄冥听来,已然算是替那老城隍说了好话,做了开脱。
按照他以往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性格,对於这种畏缩不前、放任妖邪的地方阴神,定然要严加斥责,甚至上报冥府追究其失职之罪。
但……看著眼前这小子,想起那惊鸿一现的元君神威,再想到这小子是玄微子那傢伙视若己出的徒弟……
原则嘛……或许……也不是不能稍微灵活那么一点点。
玄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算是將此事记下了。
一道神念跨过空间。
就在此时,远在温曹县城隍庙中。
老城隍正心情忐忑又激动地回味著那元君神威,琢磨著日后该如何更好地巴结……呃,是结交道长,忽然庙中阴气一阵波动。
两道高大魁梧、散发著强大阴煞气息的身影凭空出现。
一位牛首人身,手持钢简,肌肉虬结;一位马面人身,提著锁魂袋,眼神灵动。
正是冥府十大阴帅中的牛头、马面二位元帅!
老城隍见状,心中一惊,连忙收起旱菸杆,脸上堆起笑容迎了上去:“哎呦呦!我道是谁,原来是车、夏二位元帅大驾光临!是什么风將两位元帅吹到这穷乡僻壤来了?”
虽然他的神职品阶理论上比牛头马面这类专项阴帅要高,但温曹县民生凋敝,香火不显,他这个城隍当得实在没什么油水和排面。
反观牛头马面,作为冥府知名阴帅,经常往来阴阳,处理要案,实力强横,实际地位和影响力可未必比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