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礼这才隱约察觉到不对劲。
小傢伙似乎……並非单纯地依赖他,而是……在害怕离开他身边?
他抱著漓漓,推开房门。
清晨的道观空气清新,但主殿方向却瀰漫著庄严肃穆的气息。
越靠近,那股无形的神威就越是明显。
怀中的漓漓明显又变得紧张起来,將小脑袋深深埋进李礼的臂弯里。
走到主殿门口,李礼停下了脚步。
他看著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傢伙,又看了看威严静謐的主殿,心中犹豫。
带它进去?主殿乃供奉三清道祖和祖师元君的重地,庄严肃穆,带著一只小兽进去,是否会有所冒犯?
將它独自留在门外?看它这副模样,显然极度恐惧观中的神威场域,离开自己身边恐怕寸步难行。
正当他踌躇之际,漓漓似乎感知到了他的犹豫,抬起小脑袋,用水汪汪、充满了祈求和无助的大眼睛望著他,又怯生生地望了望主殿內部,那小模样真是可怜极了,仿佛被遗弃的小可怜。
李礼的心瞬间就被融化了。他无奈地嘆了口气。
“罢了。”
他抱著漓漓,並没有立刻进入主殿,而是先恭敬地站在殿门外,取出三炷线香点燃。
手持线香,李礼对著殿內神像躬身一拜,语气诚恳地稟告道:“福生无量天尊。三清道祖、祖师元君在上。弟子荧阳子叩首。”
“弟子昨夜於观中遇此幼兽,其形奇异,似通灵性,然身受困顿,惶恐无依。
弟子见其可怜,且与弟子似有缘法,便擅自收留。
弟子孑然一身,修行清苦,能得一灵物相伴,亦是慰藉。”
他顿了顿,继续道:“然此兽似乎极为畏惧殿中神威,离弟子稍远便惶恐难安。
弟子恳请道祖、祖师恩准,允其隨弟子接近殿宇,沐浴圣辉,绝不敢让其喧譁吵闹,褻瀆圣地。
若其心性纯良,弟子愿引导其向善,不负道门慈悲之念。”
香菸裊裊,笔直上升。
李礼静静等待。
他知道三清道祖很忙,多半不会理会这等微末小事。
他主要是在向自家祖师太阴元君请示。
果然,片刻之后,那原本笔直的烟柱似乎极其微不可察地朝著李礼的方向轻轻拂动了一下,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给予了回应。
成了!
祖师同意了!
李礼心中一喜,连忙再次躬身:“弟子叩谢祖师恩典!”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怀中的漓漓猛地抬起了头,赤红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它只感觉身上那如同山岳般沉重、几乎要將它碾碎压垮的恐怖神威,骤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鬆与舒畅!
不仅如此,身处在这太阴观的核心区域,周围瀰漫的不再是令它恐惧的压迫感,而是精纯、温和、源源不断的太阴月华之力,如同温暖的泉水般包裹著它,让它每一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自发地开始吸收这无上的滋养!
这待遇……简直比曾经年幼的待遇还要好上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