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屠苏一怔:“少恭...”
垂下了头去:“这还是算了吧。这煞气发作完全不受我自己控制。我怕万一...”
抿了一下唇,抬眼看向欧阳少恭,满眼紧张:“万一伤了你,这该如何是好?”
欧阳少恭却不以为意得很:“无碍,你现在不是清醒的吗?”
百里屠苏微微垂了眼睫,用沉默作为抗拒。
欧阳少恭轻轻笑笑:“你放心,若是有恙,我会立刻躲开的。再说,诊脉也就须臾的事,不会出事的。”
但欧阳少恭的解释,并没有化解百里屠苏的拒绝。
眼瞧着百里屠苏并不愿意如此,欧阳少恭的眉眼间都是为难。
顿了一顿,这才柔柔地问道:“...如此,我悬丝诊脉可好?这样不仅我可以随时监测你的脉象变化,且也可在你认为安全的范围以外?”
百里屠苏忖度了半晌,才应了下来:“...好。”
欧阳少恭依言从怀中取出丝线,远远地递给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拿过丝线,绑在了手腕上。
欧阳少恭拿着丝线的另外一头,来到房间的西边。
一手拉着丝线,将丝线绷直。
一手若寻常情况诊脉一般,三指并放于丝线之上。
敛眉肃穆。
越发接近以往煞气发作最严重的时候,百里屠苏的呼吸越来越重。
“嗬~嗬~嗬~”
甚至颇有些气喘如牛的味道。
脸颊、脖子、耳朵变得更红。
汗水也跟着滚落。
但这个时候,百里屠苏却没有用修为去压制。
百里屠苏感觉,这个时候其实很像那些寻常的小孩在发烧。
只是周身确实滚烫。
但煞气却还不如早间波动的剧烈。
百里屠苏心头的那一丝希冀又微微燃起。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
百里屠苏除了觉得热以外,并没有其他太过明显的感觉。
欧阳少恭一边看着百里屠苏的种种表现,一边也在看着沙漏。
见得沙漏已经来到了丑时,便收了手,一边收着丝线,一边来到床边:“屠苏,你没事吧?”
此刻,百里屠苏就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衣服完全被汗湿。
嘴唇有一点泛白,目光也轻微有些涣散:“...没事,就是有些虚乏。”
“...”欧阳少恭没有搭话,只是坐在了床边,伸手将百里屠苏手腕上的丝线取下。三指按脉,仔细感受。反复三次之后,欧阳少恭看向了沙漏,“屠苏,已经过了丑时正了。”
百里屠苏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地看向沙漏,又看向欧阳少恭:“...意思就是...成功了?”
欧阳少恭回过头来,微微点头:“约莫如此。”
手轻轻搭上百里屠苏的肩头:“这次你感觉如何?”
百里屠苏浅浅皱眉,回味了些许,这才道:“感觉比以往煞气发作好了很多,仅仅就是感觉到热和头脑晕眩,还有就是体倦乏力,如同寻常的发热那般。”
轻轻抿了一下唇:“或许比寻常的发热要严重些。”
腰脊彻底松了:“其余的,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除此以外,就是感觉好像很累似的。”
“太好了!”听到百里屠苏这么说,欧阳少恭的眼睛中闪耀着自豪和兴奋,说着,忍不住地捏了捏百里屠苏的肩头,“若是如此,以后屠苏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百里屠苏其实也没有想到,欧阳少恭竟真的能够给他解除那么多痛苦,眼睛里浸润上了感谢和崇拜:“多谢少恭。”
欧阳少恭这次可没客气。
顺顺当当,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病人”的感谢。
轻轻拍拍百里屠苏的上臂,关怀道:“你这会儿还有力气吗?若是有的话,不妨去洗个澡再休息,如此也舒服些。”
百里屠苏微微侧了脸,隐约有些羞赧:“我现在没什么力气了,想歇着了。”
“如此,你便好好歇着吧~”欧阳少恭缓缓站起身来,“今晚,为防万一,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