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这话,戳中了百里屠苏的羞涩。
只能咬着唇,默默忍着。
但这次,忍着似乎也成了个有点困难的事情。
实在忍不了了,百里屠苏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陵越暂时停下动作:“疼了?”
百里屠苏没做声。
那陵越便继续。
百里屠苏已经变作了死死咬着牙,双手将枕头死死抓住,脖子也往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颈间的青筋跳动得欢实。
待得绷着的那一股劲儿卸下,百里屠苏一下就瘫软了身子,软趴趴地趴在床上,眼睛里写满了生无可恋。
陵越取来干巾,将手擦拭干净。
又拿了张干巾来,将百里屠苏满脑门子的汗擦了。
这个时候的百里屠苏,颇有些像破布娃娃,任由陵越摆弄。
缓了一会儿,百里屠苏感到舒服了很多,却浅浅地皱了皱眉。
陵越寻了干净的里衣递给百里屠苏:“昨晚确实是我有些过分了,便寻少恭做了一份效果好些过程却不太好受的药膏。但...”
稍稍一顿,眼神坚定中透着一抹捉摸不定的复杂:“这件事不仅仅因为你,也因为那个寨主。”
百里屠苏接过里衣的手一顿:“我...”
一开口,才发觉嗓子已经哑了。
陵越倒了杯水来,塞进百里屠苏的手里:“但这才是令我真正如芒在背的原因。”
百里屠苏大概是第一次尝到甜味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陵越挨着床边坐下:“抱歉,我怕失去你。这或许便是因爱故生怖。”
百里屠苏虽然面上染了两分羞涩,但心间却被陵越这话给塞的满满当当。
握住陵越放在床边的手,坚定无比:“此生,我只有你一人。”
说得坚定无比,却全身都冒起了热气。
陵越与百里屠苏额头相抵,嘴角微弯:“此生,无论身心,我也只有你一个。”
岁月静好片刻后,陵越轻道:“快些打理好,少恭还在茶室等着我们。粗粗算来,我们养伤也有些日子了。但翻云寨的事情,却并没有结束。”
经过陵越提醒,百里屠苏才想起来那几个收在陵越那处的祸害。
心头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
他果然是被冲昏了头脑。
竟将这等大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确实该...罚~
想到此事,百里屠苏端正了辞色:“师兄,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陵越坐正了身子,面色有一些阴郁:“我...怀疑,我们拿下的那个‘王’,极有可能就是晴雪口中的铸魂石,或者说玉衡。”
百里屠苏眼睛睁大了一圈儿:“什么?!”
陵越转头回视百里屠苏:“你仔细回忆回忆那天晴雪的话,再想想当天我们一起去找寻的那些线索,答案当真呼之欲出。”
在陵越的提醒下,百里屠苏静默下来,将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给大致捋了捋,气息微微粗重:“竟然...”
陵越的手按上百里屠苏的肩,待得百里屠苏抬起眼来,才蹙眉道:“觉不觉得有点过于巧合?”
百里屠苏眨眨眼,再一想起昨晚他对陵越说起的话,忽而感到寒霜满身。
陵越稍稍松了眉心,但没有完全松开:“别忘了,那仅仅只是一块残片,还有沾染了魔气的矩木枝。那日,我并未将话说完。我见过真正的魔,与那日那魔气有着并不是特别明显的差别。这其中恐大有文章。”
百里屠苏感到,此刻不仅仅是身披寒霜,心都好像是被扔进了雪地里:“这...”
陵越揉了揉百里屠苏的肩头,缓声道:“你我毕竟久居天墉城那等化外之境,于这红尘始终是个外人。此番,我们需要少恭的见多识广,以及晴雪提供的半真半假的历史,还有被牵扯的方家的帮助。虽然此事千头万绪,但也有解决之法。”
目光渺远:“曾经,我答应你,要与你踏遍万里山河,行侠仗义。”
眼睫低垂,满含落寞:“你...当年,也许将这话当做我予你的希望,又也许索性当做谎言。自我成为万众瞩目开始,有些事便就是奢望。”
极为认真地看向百里屠苏,十分郑重:“此番,可否当做你我践行诺言?至于这迟来的行诺,赔礼便是我这一人一心一生,可否?”
百里屠苏心头大震,一把抱住陵越,下巴搭在陵越的肩头,身子微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陵越也回抱着百里屠苏,感受着彼此在当下几乎共频的心跳,方觉他此刻确实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