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等着这过了气,百里屠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那般给陵越喂药,简直就是羞耻死了。
倒是但愿陵越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这事儿。
瞧着某些小猫儿那模样,陵越在心底里笑了笑,但面上却是缓缓坐起身来,淡道:“其他人的情况如何了?我...”
略略一顿,又道:“应该是伤最重,最后醒来的那个吧?”
百里屠苏的眼睫打了个颤,头埋得更低:“其他人都在这些日子里,陆陆续续好了。师兄的确是最晚醒来的那个。”
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红色褪尽,抬起头来,拉住陵越的袖子,紧紧攥着:“师兄,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心疾?”
将百里屠苏的问题在心头搓捻一圈儿,陵越微微别过了眼去。
百里屠苏一见陵越这模样,松了陵越的衣袖,改为了直接跪坐,用力地扣住陵越的双肩:“师兄!”
陵越稍稍垂了眼睫,浅浅抿着唇,并未言语。
此番,惹得百里屠苏更急,甚至双手的拇指几乎掐进了陵越的骨头缝里:“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陵越呼吸一滞。
随着陵越这呼吸一滞的是,百里屠苏双目通红。
而后,陵越双肩一塌,放弃抵抗般的叹了口气:“屠苏,你冷静些~”
语音含含混混:“此事...”
百里屠苏凑近陵越,声音发涩:“此事如何?”
陵越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百里屠苏的大腿。
百里屠苏见状,收回手去,但却双手握拳,放在腿上。
眉心也拧成了一个死结。
那双杏眸也死死地盯着陵越。
陵越盘腿而坐,双手就搭放在膝盖上:“...在未遇到师尊之前,我曾因见到地上血迹一事,以为弟弟被妖物所杀,便赤手空拳想要为我弟弟向就在不远处的妖物复仇。但这显然是异想天开。最终,不过是落得一身重伤。若没有师尊,恐怕片刻就会魂断那处。也是那次伤得太重,才发现我有心疾。以往,我身体一直都很健康,确实没有看出来这种苗头。而后,随着修炼,这个问题当然也被掩盖。”
缓缓呼出一口气:“这次...”
惨淡地勾了一下嘴角:“确实是遇上了狠角色。否则,此事也不会暴露。”
垂下眼去:“...而且,此番,还颇有些阴差阳错的味道。”
眼睫轻颤两下:“前些日子,约莫还在太华山的时候,与太华山弟子切磋,又得清和真人指点两分。在此之时,清和真人诧异地发现,我已修成半仙之体,心脉深处,长出了仙根来。这仙根,是人族通往天界的第一道关口。且在这个阶段,也尤其的脆弱。”
抿了一下唇,又缓缓道:“...此番,便是什么事情都撞在了一起。”
伸出手去,覆在了百里屠苏紧握的拳头上:“你别担心。”
感觉到陵越如初的手心温度,百里屠苏的手渐渐松了。
浅浅呼出一口气,百里屠苏霎时想到了一事,连忙问道:“当初,你说要与我稍后分说的,便是此事?”
陵越轻轻点了一下头:“是。”
苦笑了一下:“但哪里知道,事情会变得如此曲折?”
百里屠苏这下是彻彻底底地松了口气。
陵越捏了捏百里屠苏的手,待得百里屠苏看向他时,才缓缓道:“屠苏,我现在这种情况,想必就算有少恭给我调养,但也肯定不是一时两时便能调养好的。加之这次我的内伤也颇重,就算少恭妙手回春,但肯定也十分耗损少恭的精力。少恭本身也有咳疾,此番你多次煞气爆发,他...”
抿了一下唇,又道:“再言,此伤肯定也需要花些时间来调理才行。此番...”
略略一顿,认真地看向百里屠苏的眼睛:“屠苏,心疾一事,我当然也没有想要瞒住少恭的意思,但我希望你别说得太严重。此事我心里知道,我也会尽力地去修复。但前提也得是我的内伤至少复原个七七八八才行。而这内伤...总之,我不会让你担心的。其次,仙根一事。虽然少恭是我们的朋友,但这些事情,都是属于天墉城内部的事...”
陵越的话还没有讲完,百里屠苏就老老实实道:“师兄,我知道。你也别想那么多,好好养伤才是正事。”
陵越点了点头:“嗯。”
随后,又粗浅地为百里屠苏按了按脉。
而后,两人梳洗后,去了餐厅。
欧阳少恭惊得一下站起身来:“阿越,你醒啦?!”
陵越浅浅点了点头:“嗯。此番令少恭担心了,甚是不该。”
欧阳少恭连忙摆摆手:“无碍~无碍~”
伸手拉开左手边的椅子:“快坐~”
陵越信步来到欧阳少恭的左手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