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绪趴在男人的胸口，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应该快到子时了。”

“今天舒服吗？”

“舒服。你以后要是一直都那么听话就好了。”

“我想见皇后。”

“哼，我就说嘛，平时那么贞烈，碰一下都不行，今天晚上比小。倌还要放。荡。那女人也真是厉害，都死了一个来月了，还能让你为他做到这种地步？生前，怕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今晚是最后一次。往后，我绝不再提。”

“真的？”

“真的。”

萧绪抱着兰的尸体，睡着了。

（6）

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只是皮肤有些严重脱水，头发又干枯又长，指甲变长了。

皇后的尸体放在冷宫的偏殿里，身下垫着一块巨大的冰块。

现在是冬天，冰块几乎没怎么熔，但也比一开始小了不少。

在进冷宫前男人把萧绪的外衣扒了下来，一脚将他踹了进去。

没事，习惯了，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也许吧。

男人等的烦了，便进去找萧绪，想着，等会一定要好好的惩罚他。

（7）

萧绪死了，男人在摸到他身体的一瞬间就知道了，但还是呆滞的叫了太医，查了凶手，安排他和皇后的葬礼。

男人把自己一直“深爱”的女人送到了军队当军。妓，杀了好几个太医，像他失去皇后那样抱着她的尸体不撒手，日夜呆滞的呼唤他的名字，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男人当了皇帝。

他在萧绪的尸体旁找到一张帕子，写给他的。

（8）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但是我爱得太久也太累了。我不想再像一个乞丐一样，祈求你那细微至极的爱。

你可以去冷宫的正宫的第七个房梁上找我写的诏书。特意留给你的。这一次，你可以顺理成章的当皇帝了。

我真的已经毫无保留了。

只求你一件事，把我和皇后的尸体葬在一起。哪里都好，只要离皇宫远远地。求你了。

东西是在女人来找萧绪那天写的，也是萧绪特意交代那个女人放在那里的。他们聊得很愉快，一句话也没有吵。

女人其实很同情萧绪，还让萧绪发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大哭了一场。

她人其实真的很不错。

也许吧。

（9）

萧绪和皇后的尸体入藏皇陵。

七月份的国都下了一场特别大的雨，天气很冷。

新上任的皇帝每日都喝的酩酊大醉，脾气十分的暴虐，但治国有方，爱戴子民。

（10）

男人又喝了酒——上次莫名其妙吧寝宫周围的人全部都斩了，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抱着萧绪的衣服，痴迷的嗅着上面的味道；他一遍遍的亲吻这件衣服；不厌其烦的说着他们以前在一起时的事；衣服有些皱了。

男人生前不爱他，死后说爱也未免太矫情，但如若不说，自己应该如何自处。

男人已经记不清萧绪的样子了，但只要一想起他，触碰到熟悉的人和物时，心口的疼痛却从未减少。

男人没到四十岁就死了，在位不过十年，膝下无子女。死后并未入葬皇陵，而是回到了老家。

那里，离皇陵很远。

（11）

墓志铭：一块海绵和一杯水相爱了，海绵把水杯里的水吸干了，还打碎了杯子。水是会蒸发的，海绵不知道。

持爱行凶。你是凶手，还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