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巫婆？”

“我难道不应该是守护王子的骑士吗？”计无嵘颇为无辜地反问。

“那是公主。”对于计无嵘擅自把骑士和王子凑到一起，计无峥颇为无语。

“那也挺不错的，只要是跟小峥一起。”轻吻那缕头发，计无嵘的笑得十分柔和，“小峥的头发是为了我留长的，我可是很自豪的。”

虽然发自内心地认为这没什么可感到自豪的，但是计无峥没再出言反驳，因为计无嵘说完这话后便是捂住嘴一阵咳嗽，嘴角和手心都染上了红色。

“小峥应该也很高兴吧，身体好起来能做的事情也变多了，有宗铭队长保护我也稍微放心一些……”

“……”计无峥并不像计无嵘所说的那样，事实上他一点也不喜欢自己身上的种种奇异特殊之处，毕竟这同时也招来了太多麻烦。

如果这些麻烦最终都落在他的身上倒也无所谓，偏偏每次都有人上赶着挡在前面，这让计无峥难以理解，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到底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付出这些代价来保护他，这真的值吗？

计无嵘会死吗？首次面对这样的问题，计无峥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措，原来一直都像是无所不能的计无嵘，也是会死的。

“今晚可以和我一起睡，要做其他事明天可以找我。”计无峥略有些突兀地如此说道，声音略有些僵硬，但对于计无嵘来说已经足够听出其中的茫然无措。

不管什么事情，他这次都可以同意，所以……不准死。

略一怔愣，计无嵘忍不住笑出来：“那就麻烦你替我照顾好我的小峥了。”

血逐渐渗透了“绷带”，计无峥看着全身都是伤口的计无嵘，对方此时大概已经是狼狈到极致了，但是那温柔的笑容似乎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我的小峥一直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虽然平时很别扭，但是有的时候也会犯傻一样去冒险。”计无嵘抬起手拂去计无额前一缕遮挡了视线的发丝，眷恋而贪婪地看着那从来都看不够的面容，“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看着他。”

“这个你自己去做。”喉咙一紧，计无峥不知是否是错觉，似乎他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一辈子都不会把这个事交给别人。”计无嵘眷恋不舍地说着，又轻声叮嘱道，“这个吊坠，一定要随身保管，不要交给别人。”

计无嵘的声音已经逐渐变得虚弱，计无峥也随之愈发焦躁起来。

“稍微有点困了……”似乎很是疲惫地眨眨眼，计无嵘闭上眼，“小峥先回去吧，咳……在外面待久了会着凉。”

“计无嵘，睁眼。”

“小叔，不准睡！”

难得听到计无嵘这样焦急地叫喊，计无嵘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小峥第一次这样叫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原来的叫法。”

终究，计无嵘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怔愣着，计无峥看到计无嵘本就起伏微弱的胸膛似乎已经不再动了，他感觉这一切仿佛一点都不真实，直到抬起手摸上计无嵘的脖颈，那里已经再也感受不到脉动。

他清楚地认知到：计无嵘真的死了。

胸腔内传来闷闷的疼痛感，计无峥面无表情地盯着计无嵘苍白的脸，那上面还带着一点微笑的痕迹，但是已经不会再有其他表情了，只不过是慢慢变得僵硬冰冷罢了。

视线不知为何逐渐变得模糊，计无峥困惑地抬手揉揉眼睛，入手却是些许湿润。

这就是眼泪吗，原来他也会有流眼泪的时候。

如果计没脸知道自己因为他而流眼泪，大概又会高兴得忘乎所以，然后贴上来不停地念念念。

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