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刀锋割破了皇上的衣袍,手臂被割开一个血淋淋的伤口。羽林卫立刻尽数蜂拥而至,将野利沉嫣团团围住。
龙西珞并未上前,而是捧着皇上的胳膊,眉头紧皱,担忧道:“父皇,你受伤了!”
皇上摆了摆手:“皮外伤。”说罢横眉指着野利沉嫣吼道,“来人,将这个刺客拿下!”
事实上不用他吩咐,羽林卫已经冲在了前方。野利沉嫣忽然抽出腰间的软剑,直刺向蔺羽书。
她这一击离蔺羽书太近了,几乎是必中的一剑。但就在这一剑即将刺入她身体的一刹那,蔺羽书忽然顺手拎起一旁的桌子砸了过去。
一击将野利沉嫣手中的剑砸偏了,蔺羽书没有任何停顿起身迎上。抬脚一个飞踢正中她的手腕,野利沉嫣的剑飞了出去。
蔺羽书已经有三年没有舒展筋骨了,野利沉嫣这算是正撞在枪口上。眼前的女子一个纵身飞跃而起,轻盈地落在她的肩上,随后猛得一沉。野利沉嫣抑制不住跪倒在地。
她正要挣扎,两根手指掐住了她的喉咙。只要稍稍一用力,野利沉嫣便就此香消玉殒了。
但蔺羽书终究还是没有下得去手。她沉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野利沉嫣背对着她,所以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只能听到她咬牙切齿道:“因为我恨你!我讨厌你!所有人都爱你,而我却只能当一个傀儡!”
蔺羽书不知道野利沉嫣对她的爱恨因何而起,正要卸了她的抵抗,忽然野利沉嫣抽搐了两下。接着整个人瘫软在地。
她连忙将她翻过来,只见她嘴角流出黑色的血,人已经不行了。
她早就藏好了毒药,证明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这一切早有预谋,绝不会是对她简单的爱恨。
一瞬间,蔺羽书想明白了这一切。梁辰奕昨日为何忽然进宫,还给了她解药。原来是要和太子做这一笔交易。
龙西珞可能知道梁辰奕要使诈,可是他无法拒绝这蛊毒的解药。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局面,却没想到梁辰奕手段这样直接狠辣。他竟命野利沉嫣来刺杀皇上。
幸好,皇上的伤不重,否则——
蔺羽书抬眼看向金座上的九五之尊,忽然变了脸色。她惊叫道:“殿下,快去请蒙大夫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皇上,一时间到处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皇上的面色发紫,显然是中毒的征兆。
蒙回很快赶来,手中银针光芒四起,片刻之后,紫气褪去。宫人将皇上抬了回去。皇后和太子也一路跟随而去。
蔺羽书名义上还是个外人,所以留了下来。朝臣们尽数散去,唯独是蔺伯达和蔺凌烟慢了一步。
蔺凌烟止不住上前关切道:“你没事吧?”
蔺羽书摇了摇头,愣神看着父亲和哥哥,半晌才开口叫了一句:“哥哥,我全都想起来了。”
蔺家父子看了看彼此,又看着蔺羽书。忽然,蔺凌烟激动地抱住了妹妹:“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哥哥。”蔺羽书叫了一遍,又透过他的肩头对蔺伯达唤了一声,“爹爹。”
蔺伯达的手止不住颤抖了起来,眼眶通红,哽咽着说道:“羽儿,你......我......我和你哥哥这三年来的每一日都是煎熬。如今终于......”
“终于一家人团聚了。”蔺羽书接过了话,伸手将爹爹也抱住了。
蔺伯达有些不太习惯儿女这样的亲近,但脸上的喜悦依旧是抑制不住。
但亲人团聚的喜悦还笼罩在皇上遇刺的阴影之中。蔺羽书带着两人回到了宫中,屏退了一众下人。
她将这两日的事情对蔺伯达和蔺凌烟详细述说了一通。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沉吟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蔺羽书蹙眉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蔺凌烟默不作声,蔺伯达思忖了片刻,温声道:“羽儿,此事是太子的主意。这三年里,你在梁辰奕身边吃了不少的苦头。他希望你能置身事外,以免再遭受不测。”
“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蔺羽书指了指还在熟睡的果果道,“不说其他,果果身上的余毒未清。今天又发生了野利沉嫣刺杀皇上的事情。若是乔丞相和梁辰奕联手了,他们的图谋可就大了。”
蔺伯达叹了口气:“可即便如此,我们蔺家毕竟还欠乔丞相一条人命。这事儿——”
“爹爹,乔胥死了,我比你们都难过。我们在军营里像亲兄弟一样,对我来说,他的死好像就在昨天。或许我们和他的死有莫大的牵连,可欠乔丞相人命的却是梁辰奕。乔丞相和梁辰奕联手,其中必定有古怪。”
“你是说,背后还有人在操纵这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