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生脸色铁青,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玉佩。玉佩形状诡异,像一只扭曲的眼睛,表面布满血丝般的纹路。
“邪玉护体!”他将玉佩贴在胸口,一股黑气从玉佩中涌出,笼罩全身。那些试图侵蚀他的玉气,遇到黑气后纷纷退散,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楼望和看得分明——那黑色玉佩中蕴含的,是一种与纯净玉气截然相反的“邪玉”能量,污浊、混乱、充满恶意。笔记本上说的“邪玉术”,果然存在。
“你以为只有你们沈家有玉器?”冷玉生狞笑着走向祭坛,“黑石盟掌控天下玉脉三百年,收集的邪玉秘术,岂是你能想象的。”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石板就变黑一分,仿佛被毒素污染。当他踏上祭坛时,九根玉石柱的光芒明显暗淡了一截,像是遇到了天敌。
楼望和感到手中的玉佛玉镯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愤怒。纯净的玉器对邪玉有天生的排斥,就像清水厌恶污浊。
“清鸢!”他忽然高喊,“现在!”
一直藏在石门阴影中的沈清鸢猛地站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粉末——那是她在进入矿道前,从秦九真那里要来的“石灰粉”,本来是用于标记路径的。
她将粉末撒向空中,同时将矿灯的光束对准粉末。瞬间,粉尘在灯光下形成一片白雾,遮挡了视线。
“跑!”楼望和大吼。
沈清鸢和秦九真同时冲向石门。按倒秦九真的两个黑矿工被石灰粉迷了眼睛,一时松手。秦九真挣脱束缚,顺手解开了父亲身上的绳索。
“爹,快走!”
秦老伯虽然年老体弱,但矿工出身的他身手依然敏捷,父子二人搀扶着冲向石门。
冷玉生被石灰粉干扰,慢了半拍。等他挥袖驱散粉尘时,沈清鸢三人已经冲到了石门边。
“拦住他们!”他怒吼。
还能动的手下赶紧追去,但石门狭窄,只能容两人并行。沈清鸢最后一个通过,在踏出石门的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楼望和。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楼望和点了点头,用口型说:“走。”
沈清鸢咬牙,转身冲入矿道。
“楼望和,你以为让他们跑了,你就能活?”冷玉生一步步逼近,“今天,玉佛、玉镯、透玉瞳,还有龙渊玉母,我全都要!”
楼望和背靠祭坛中央的原石,感受着身后那庞大而温暖的玉气。九根玉石柱的光芒虽然被邪玉压制,但依然顽强地亮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忽然想起笔记本上的另一句话:“龙渊玉母乃万玉之源,其息可净化邪玉。”
不是唤醒,是净化。
唤醒需要三玉共鸣,但净化......也许只需要一个引子?
楼望和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不再试图控制体内的玉气,反而彻底放开防御,让九根玉石柱的能量、玉佛玉镯的能量、以及自己“透玉瞳”的能量,全部涌向身后的原石。
就像把所有的柴火,都扔进一个即将熄灭的火堆。
冷玉生察觉到了不对:“你要干什么?停下!”
他加快脚步冲向楼望和,手中的黑色玉佩黑气大盛,化作一条狰狞的黑龙虚影,扑向祭坛。
但就在黑龙即将触碰到楼望和的瞬间——
原石,亮了。
不是之前那种温润的玉光,而是炽烈的、太阳般的白光。白光以原石为中心轰然爆发,瞬间充满了整个石窟。九根玉石柱在白光中融化,化作九道彩色的光流,汇入白光之中。
冷玉生惨叫一声,手中的黑色玉佩“咔嚓”碎裂。邪玉能量在白光的照耀下,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他身上的黑气被一层层剥去,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那是长期使用邪玉术的反噬。
“不......不可能......”他跪倒在地,七窍开始渗出黑血,“龙渊玉母......怎么会......”
楼望和也到了极限。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炸开,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哀鸣。“透玉瞳”过度运转带来的反噬开始显现,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尖锐的耳鸣。
但他不能倒下。沈清鸢他们还没安全,他必须争取更多时间。
他咬破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做了一个更疯狂的动作——他双手按在原石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体内所有的玉气,连同“透玉瞳”的本源力量,全部注入其中。
“既然你要能量,那就都给你!”
原石的白光再次暴涨,这一次,连石窟的穹顶都开始震动。镶嵌在穹顶的那些发光玉石纷纷脱落,像流星雨般坠落。地面出现裂缝,青石板一块块翘起。
整个石窟,要塌了。
冷玉生终于恐惧了。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冲向石门:“撤!快撤!”
还能动的手下赶紧扶着他往外跑。赵老四早就吓破了胆,连滚爬爬地跟在后面。
楼望和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成功了,但也完了。“透玉瞳”的本源被抽空,就算能活着出去,这双眼睛也废了。
更糟的是,石窟的坍塌已经不可逆转。裂缝从穹顶蔓延到墙壁,大块的岩石开始坠落,烟尘弥漫。
他试着移动,但双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重若千钧。而石门,在三十米外。
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头顶落下,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碎石飞溅,划破了他的脸颊。
躲不掉了。
楼望和背靠正在缓缓倾倒的原石,闭上眼睛。
也好,至少清鸢他们安全了。至少,没让黑石盟得到龙渊玉母。至少......
“楼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