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大了嘴,她哪里敢做这样的事。在她手上,刀从来是不长眼的,一寸的深度她不一定拿捏得准,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血溅当场。
这只能说叶繁漪向来武艺不精。
“拔刀。”
他沉静说着,取毒之事本来柳拖沓不得,叶繁漪犹犹豫豫了半天,他终于等不耐烦,拉过叶繁漪执着刀的手,凭着方才映像里大概的位置,利索的切了下去。
十分精准,不深不浅,正一寸。
那手冰凉异常,她单单这样感觉,是因为她已经紧张到手僵。琅琊珠的流光不断游动,最后被哆嗦着封入刀鞘重新安静下来。
“现在吸毒。”
他想一步步引导叶繁漪,奈何她现在怎么说也不肯了。
“你看,我是女人,你是男子,有句话怎么说,似乎是什么什么授受不亲来着…”
她在一旁踌躇,话越说越小声,要没了底气,抬头又看看商慊,感觉他整张脸都要和面具融为一体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叶繁漪这种人。
实际上是她为何不该蠢的时候比谁都蠢,不该聪明的时候比谁都精。
某些时候商慊只想一剑解决了她。
“这个时候你谈授受不亲?”
还是说她一直想等他死。
“不帮会怎样?”
“一起死。”
她都想哭了.
“好了,快点过来。”
快点过来。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声音与某处深藏记忆重叠,但气息清冷,落花垂地,根本不是她脑海里那个影子。
身体永远不受思想控制。
在叶繁漪失神遥想之时,那眼,那神,早已步步引了她去,不知觉中她已对上了商慊的脸。
恍然间一阵脸上发烫。
她不太敢看他,鼻息间萦绕淡淡檀香,从他的衣裳上汲起,又带着强烈的侵占意味,立刻缠上她的嗅觉,扰动着她的感官。
莫名的炽热,她细声柔道:“不知道会不会痛,你忍着点。”
鬼面遮住了半边脸,另外半边嵌上细长的凤眸,睫毛微垂,弧度分明,皮肤干净白皙。
她轻手拨开几缕落间的乌发,将衣襟扯开了些,然竟未感到任何别扭,头侧下去,角度有些不对,调整好几次,袖襟不断纠缠,惹出微小摩挲声,不知哪来的一股子力盘上了她的腰,便顺着这势,最终整好了角度。
却意外地半挂在了商慊身上。
“你别动。”
似轻吟,她再次对上那伤口,其实已有扩大的趋势,慢启朱唇,低头,舌尖首先触碰到血腥的浓苦。
肌肤相碰,触感温软。
雪花坠地,新芽初冒般柔涣。
两人皆是一怔。
她闭着眼,努力不去想别的不该想的事,手不知道该放哪,觉得哪里都不好。
单指相撞,玉指不小心触上了,想立刻缩回来,那手却比她更快,一把扣住了她。
冰河破碎,雷霆惊乍。
别!
她此刻不能讲话,隐隐作怕又隐隐欢喜,说不上来为何,只是单纯的想继续这样下去罢了,那手掌冰冷异常,却能安抚她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要是他?
神思涣散,口里腥甜越来越多,味蕾却在此时麻痹,隔着层层布料她也能感受到另一只手抚上来的温暖,足以震撼每一根神经。
依存之意前所未有。
谁也曾这样温柔的对过她,镜中花水中月,好遥远的事,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唯一记得是暖阳下牵起她的手,想要永远牵住。
苦涩在口中化开,她不自主扬起手臂,环绕住他的肩。
微风吹的帷帐轻飘起来,偶尔远处传来的鸣笛悄悄流淌,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