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救我?”
“哪有~这不都救了吗~”
“那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她纯粹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无羌呢!下去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帮她善后!
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顿生出些许异常奇怪的感觉,像是破土而出本的新芽,不该发生在她身上,可却这样莫名其妙又使她困扰,说不上来,理又理不清。
于是她突如其来的答道:“你别问了,我不知道。”
说完她自己都有些懵。
她直盯着地面,仿佛能将地面看出一个洞来,窗斜微撒出月光,清静的夜里蝉鸣更加显著。
他似乎不打算逼问她,语气带了疲倦,长长的道:“不知道就罢了。既然你救了我,即使你是我的人,也该得到谢赏。”
什么叫做,即使你是我的人?
“噢,怎么谢啊!”
听到谢这个字,什么不对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她本以为商慊只有对不起人的份,没想到,他还会谢人。
“这个明日再议,我先问你,你在哪里碰到给你糖的人。”
“巷子口拐角。”
“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种花叫离子花,毒液蚀骨。”
“难道你刚刚中的就是这种毒?!”
商慊感觉自己快要被叶繁漪蠢出气来,凤眼微眯,“大小姐,没人教过你不可以随便拿人东西吗?”
“我这倒是也没随便拿阿,婆婆硬要送我,大不了下次不给钱不拿东西就是了…”
眼看着重点又要被叶繁漪调到千百里外去,商慊又道:“我听闻离子花在北邙稀少的很,这样珍贵的东西,一次就用在你身上了,你现在有没有觉得,你是个十分危险的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叶繁漪,在外头凡事都要长个心眼,想杀你的人不少,你能每次逃脱活到现在哪次不是因为运气好。”
叶繁漪凝眉想想,这倒也是,如果不是商慊出手,她怎会这么侥幸。
某种程度上来讲,商慊是护了她。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叶繁漪首先自己吓了一跳,商慊会护她?怎么可能!他可是握着她性命毁了她家的人啊!
然,有些事就是这样淡了的。
她一点像当初那样想报仇的心情都没有。
这些事情再回想一遍,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真当过眼云烟了吗?
“在想什么。”
她走几步又坐回桌旁,双手撑着下颚,惆怅般的道:“我在想谁这么千方百计要杀我,我明明没做什么。”
的确很无辜,她看着远处灌丛间几只流萤飞舞,光亮微弱却又长持,心有感慨,“可日子终究是要过的,在短暂的时间里经历这么多事,怕是我十多年的光阴加起来也没这么丰富了,问题想不通就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希望我运气能一直这么好,下次还有人害我的时候我还能跑掉。”
她没有说他有错,无奈哀叹的神情像是流连人世解脱不得的孤魂,落寞生姿。
烛火摇曳,星分翼轸。
“不会有人伤害到你。”如同郑重许诺,从沉默寡言的口中道出,像是补偿,像是漠悔。
不禁有些欢喜,她问:“做杀手还保人身安全的?”
像是一幅美妙的灵动画卷迅速停住,他望着她,眼里有些疼,“不保。”
“…我还以为保的呢…”她嘟嘟囔囔,欣喜倒又重回惆怅。
可她也没为他杀过人。
眼见夜尽天明,她坐直问他:“那三个人呢?你把他们忘了?”
这话一出,烛火正巧燃灭,空胜一缕烟悠悠袅袅盘旋消散。
“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