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拿着,别丢了。”
还是一贯的命令式态度,果然是再不正常也不改本质吗。
说完商慊大步离开了。
叶繁漪松了一口气,看来她需要更加注意和邵子攸的联系了。
纪泊渊之所以投靠邵子攸,这还得说说九媌在世的时候,纪珣彦逼问九媌那么多次制作骨钉的方法,九媌每次都是冷笑着回答:“方法只有我孩子知道,可是即使你们找到他,也不可能知道方法。”
九媌决绝,无论如何都不肯说。
纪珣彦每每气得面沉时,少年纪泊渊渐渐多想。
九媌不会什么都没给她孩子留下,她如此强调方法只有孩子知道,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她将方法教给了孩子。
但事实打破了这种猜想,因为商琅死的时候,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只有第二种情况了,这种方法,被记叙下来,藏起来了。
他没把猜想告诉纪珣彦,自己多留了个心眼。
没想到二十多年后,居然派上用场了。
他第一次见到邵子攸,在纪家,因为邵子攸想借纪家扳倒商慊。
得知纪家两兄弟要叛变后,邵子攸这样说:“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吧。”
对这个销声匿迹这么多年,历史成迷的人,纪泊渊心存顾虑。
但同心谋事,总好过无所依靠。
纪泊渊终究是投靠了邵子攸,筹码就是自己隐藏二十多年的秘密。
在这个只认骨钉不认人的氏族天下中,没有人会抗拒这个诱人条件。
所以邵子攸答应帮他找,条件是成果共享。
出门抬头望见的,首先是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雪夜后的天地都被洁白所笼罩,太过刺目的晶亮告示着冰月的正临,河湖慢淌,银装素裹。
极目处辨不清云和雪。
邵子攸身披狐裘,寂寂的看着窗外如絮飘飞。
想来没有什么地方的冬天是不冷的,寒风只会剥夺人的最后一点温度,若是许久以前,最初的雪日里,本该有暖炉生烟,温酒入肚。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犹自轻吟,却不想有人接出下句。
他顿时怔住,探寻的目光里仿佛有一丝不可置信。
叶繁漪讪讪,“因为以前看到过,所以自然而然接下去了。”
说完干笑两声,而邵子攸还是深深注视着她,面沉如水。
“额,难道我接错了?”
天苍地白,她太过耀眼。
“没有,”邵子攸僵住的神情顿时释放开来,换上平时温柔容色,言语中也似雀跃,“只是感觉有些惊讶罢了。”
“什么啊,难不成我就一定没什么才识吗?”
叶繁漪拉了椅子,在邵子攸对面坐下。
“你喜欢雪吗?”
邵子攸将手伸出窗外,飘落于手心的雪花瞬间就融化了,如微小的生命般,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