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怔了,“听说那是一把被诅咒的剑,用过它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这把剑来头很大。”秦洛水轻描淡写地说:“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他强大到连天帝都畏惧,而畏惧让众仙都产生必须摧毁这个人的想法,于是他们对这个人以及他的亲友,进行了剿杀。”
皇甫明月听得入神,“然后呢?”
秦洛水笑了笑,“然后那人被封印起来,他的随身佩剑也被仙人们封印在三十三重天上,那把剑,就是夕阳。而夕阳剑在千千万万年的囚禁中,生了恶念。有天,它逃了出来。”
“夕阳剑逃出之后,大肆杀人,天帝为了逮捕它,派了实力高强的仙人去,都铩羽而归。”几人边走,秦洛水边缓缓说着,天空很蓝,风很轻,却带起几分萧索,“夕阳剑很聪明,知道这次自己一旦被捉,便是彻底销毁。于是它闯进一个世界,杀了界灵,并取而代之。”
皇甫明月搜索一下脑中记忆,并没有界灵的资料,茫然问:“界灵?”
“界灵是世界之灵,有可能是草木,有可能是精怪,也有可能是人。它们可能很强,也可能很弱,但无一例外是受世界眷顾之灵,而当界灵一死,那么世界就会消亡,反之亦然。”
皇甫明月怔住,“既然界灵一死世界就会消亡,那么为什么夕阳还能取而代之?”
“因为它强制让世界认同了自己。”秦洛水敛起笑容,渐渐严肃起来,“而它夺界灵之位而代之,以至于天帝无法再做什么,因为一旦动作太大,那么就会波及整个世界的生灵。无可奈何之下,天帝将整个世界封印在忘川河下,将夕阳剑灵锁进锁魂塔,而这世上所有生灵,不论成仙成魔,除非死去都无法离开。此界也从此改名为葬界。”
她仰头望着天空,那天空澄澈透亮,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点点斑驳的光,“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除非你死了,否则永远也离不开这片地方吗?这就是原因。”
皇甫明月目瞪口呆,“所以……你们就是为了对抗夕阳剑的剑灵而在奔波奋斗?”他突然有些跃跃欲试。
“不是。”秦洛水反驳得理所当然,让皇甫明月越加目瞪口呆。
他怔怔问:“那你之前不是说是为了拯救世界?”虽然说当初秦洛水说的时候他是有些不信的,但方才听了秦洛水的话,不由信了三分,未曾想她竟直接反驳。
秦洛水笑了,“如果……你被困在一个世界中,想要离开,你会怎么做?”
“我……”皇甫明月似想到什么,用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秦洛水,“你……”
秦洛水微微笑着看他。
皇甫明月终于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你想自杀?”
秦洛水突然觉得让皇甫明月猜她的心思果然是一大错误,摇摇头,“如果把夕阳剑里的剑灵摧毁,那么天帝便不会再封印这个世界,那么人自然能离开。”她极其认真地看着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皇甫明月瞪大眼,“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不是有你的家人吗?”
“不是的。”秦洛水微笑,笑得温雅,“他们不是的。”
皇甫明月迷茫。
她笑着看他一眼,轻轻抖掉落在衣上的落叶,“不过是机缘巧合占了鸟雀的巢,终有一日是要还回去的。”
还回去?皇甫明月更加茫然——怎么还回去?还回去什么?
“明月。”他还未想明白,突听有人淡淡出声。
皇甫明月抬头去看不言。
不言望着他,淡淡笑着,“你想来也有问题要问我吧。”
皇甫明月迟疑了下,看看秦洛水。她不知何时走到了前面,负着手,明明看来很是悠闲,脸上也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却莫名有股沉重的压抑。
“呃……”他突然不知道要问不言什么。
秦洛水突然调转身凑过来,“其实我很好奇你那个起死回生的办法。”
皇甫明月经过秦洛水的提醒,立即想起来,也好奇地望着不言。
不言默了默,瞥一眼一直竖着耳朵听的水漓雨。
水漓雨看着他们连连叹气,“唉,也不知我那便宜徒弟到自己地盘了没,心里怪难受,我还是去瞅瞅。”说着她眼珠子转到秦洛水身上,笑了笑,“我就先走了,有缘再见。”
秦洛水摸着下巴挥手,“慢走……”未说完已不见水漓雨的影子了。
皇甫明月看看水漓雨消失的地方,又看看不言。
不言淡淡道:“我的事雨师知道一二。”
他本不用解释,但见着他们的目光,还是解释了。
树林里的叶子轻轻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不言淡淡道:“天上仙界分三十三重,各有不同职位,其中有两个职位:少司命和大司命。”
秦洛水摸下巴的手一顿。
“少司命是掌握子嗣的神,而大司命是掌管寿夭之神,他们一个主生,一个主死。当生灵对生的渴望达到某个标准,少司命是可以对其进行生之赐福。”不言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这次发生的我也是第一次做。”
皇甫明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突然他异常兴奋,“哈哈哈,那有大侠在,我们就不怕会死翘翘了。”
不言淡淡瞥他一眼。
三人间的气氛突然又回到从前那样,打闹着往京城方向行去。
此时虽是晚秋,但当他们回到京城也应是初冬,那时城里怕是下起了雪,一片银装素裹。
秦洛水望着前方。
落雪的京城,想必萧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