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有些不情愿,哭丧着脸:
“那可是全家最后的口粮。”
事后厉鬼真的出现杀人,众人虽说恐惧,但人多壮胆,村民表现还算镇定,唯有这张老头儿被吓破了胆子,屎尿淌了一地。
赵福生点了下头,看向林老八:
她是肯定句,而非疑问。
张老头儿有些不情愿,曹大宗瞪了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态度,大人有话问你是你的荣幸。”
赵福生耐着性子安抚了一声:
“有鬼没鬼,我们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些尸体不会生事。”
不知为什么,这位大人年纪不大,说话也温声细语,并没有凶神恶煞的喝令,也没有令人鞭斥他,可他对赵福生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畏惧。
结合他的年纪,赵福生猜测是后者,所以才将他留下问话。
“还有话问?!”
“多谢大人!”张老头儿一听这话,顿时大喜。
此时服役可非同一般,死在服役路的人多得是,这‘买身钱’相当于是买命的。
张老头儿眼中露出恐惧之色,他吞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
赵福生故意转头看向林老八等。
灶鬼已经被驭使,郭威丢失的记忆已经复苏,他此时痛不欲生,又夹杂着大仇得报的庆幸。
“收拾完后再出来,我有话问你。”
“左脚。”
这位大人的脾气性情他觉得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张老头儿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时常以阴暗的心理去猜想别人:
更何况张老头儿只是个普通人,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反应,他这会儿眼神乱瞟,身体又开始抖,险些陷入了某种恐怖的回忆里。
“不不不,我都知道,狗东西,小兔崽子,这封门村有几个比我年长的,大人要问什么你们知道吗?”
但赵福生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舒畅,她此时没有心思去细想背后的根源问题,而是定了定神,看向张老头儿:
“四十三年前,封门村也发生过鬼案,我看过镇魔司的卷宗记录,当时封门村的村民乔大牛一家俱因厉鬼而死。”
赵福生摇了摇头,示意武少春稍安勿躁:
“你放心,只要你说的话对我有帮助,我自然会酌情考虑减税之事。”
人的下意识反应不能骗人。
等他一走后,张家人也去张罗着烧水煮吃食,大厅中赵福生、曹大宗及林老八等村民留了下来。
林老八等人不明就里,面面相觑。
“真想不起来了?”赵福生收了笑意,再问了一声。
张老头儿此时又怕又兴奋。
正在这时,躲在屋里的老头儿被两个村民架了出来,一路骂骂咧咧:
“老子自己会走,一辈子两人抬的大轿没坐过,这会儿倒享了次福。”
“是,我亲眼目睹的。”张老头儿用力的点头,说完又腆着脸道:
最初发现不对劲儿,是村长的堂亲。
“是这样的,我本来有一桩案子想要问你。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有功就赏,有过就罚,你如果回答得好,提供了我线索,我原本是想减免你家一定税赋——”
“你这个岁数可是少见的高寿啊——”
“谁是乔大牛?”
他一脸晦气,枯瘦的上身被抬起,两条细麻杆似的腿蜷缩着,脚尖绞缠,一晃一荡的,像是个大马猴,十分滑稽。
张老头儿本能警惕。
张老头儿被这一斥,表情讪讪:
在得知郭家有鬼后,其他人先是半信半疑,就他表现最为害怕。
其他人见他恶心,都露出反感的神情,张老头儿却不管这些人,深怕错失减免税收的良机:
“大人,你是不是想问四十三年前的封门村鬼案?”
村民们一听鬼案,都头皮发麻,相互交头接耳,细声讨论。
此时她语气越笃定,百姓就越信任。
本来还骂个不停的张老头儿怏怏住嘴。
张老头儿一见众人和自己争执,顿时又慌又急,十分不讲武德的对着几个村民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