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钰看着和他寸步不离的梅舒傲,不解,“你不用总跟着我。”
“我…”梅舒傲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于伍声的死,梅舒傲还是自责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欠了闫一古什么。
“伍声命数如此。”
季钰又想到伍声临死之前说的,但为情死怎能为情怨。
像伍声这样敢爱之人,只是天公不作美投错了胎,若他是个女子,一片痴心,也会被后人称赞几句。
不像如今,最可悲的就是情字只能憋于心口,还一往情深、无怨无悔。
季钰并不认同伍声的做法,若是他…若是他自己他会怎么样?
屋顶上一只喜鹊吸引了季钰的注意力,季钰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喜鹊,说:“当初肯救你是因为你是舒礼的弟弟。”
梅舒傲沉默片刻,看着季钰侧脸,“我知道。”
“你是第二个关心我一日三餐有没有吃的人。”
“是吗?”梅舒傲听完嘴角上扬了一些。
“小时候总和师父说,我要当惩奸除恶的大侠,结果师父除了会用暗器,别的武功一窍不通。”
梅舒傲听季钰完全没有关联的话,眨了眨眼睛。
“而我现在却成了这所谓的神医。”
梅舒傲想起昨日有熟人来家中询问季钰神医是不是住在这,似是有求于季钰,不过被梅舒傲和梅舒礼否认了,便问季钰:“若是有人再请你医病,你会答应吗?”
“既然两年前就说不干了,现在也不想继续下去。”
季钰见喜鹊飞远,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而梅舒傲是个例外。
今日季钰像是要把隐居的两年中没说的话说完一般,又说:“你为他治好了病,他就对你感恩戴德,治不好,你就是那世间最无情的侩子手。”
“前些年,和师父攒下少的银两,都在以前住的宅子里。行李都收拾好了,本来今天就想和你们告别,拿了银子再去云游四海。”
“今天太晚了,明早我再走。你先休息吧,我等舒礼回来和他道别。”
季钰说完便走去前院的厅堂。
梅舒傲只得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直至快要子时梅舒礼才回来。
见到季钰梅舒礼很惊讶,“隽钦怎么还没睡?”
季钰将一个半个拳头大的瓷药瓶交给梅舒礼,说:“在这住了那么多日也没有什么报答你的。这是按师父的配方磨的止血散,一般只要不似伍声那么严重的伤口,撒点这个都是有用的。”
梅舒礼显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知道手中药的宝贵,但季钰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行李已经收拾好,你也不用留我,明一早我就走了。”
“你打算去哪?”梅舒礼了解季钰,既然他这么说了,再挽留也没有用。
季钰平淡的说:“闫一古的事我也帮不上忙,我打算往北边走走,你要是有需要我的时候,你就北上打听季隽钦就好。到了个地方,我会给你寄信。”
虽不舍,梅舒礼只好点头答应。
第二日一早,季钰就拿好行李准备离开。
迈出房门的脚犹豫片刻,还是拐到了梅舒傲门前。
轻敲了一下门,没想到木门立刻就打开了。
看着已经梳妆整齐的梅舒傲,季钰说;“这幅画,本来想裱好再你的。”
季钰将手中卷好的画纸交给梅舒傲,正是昨日画好的那幅。
梅舒傲没有接过画,反而一把搂住季钰,“隽钦…”
昨晚,季钰等了梅舒礼一个时辰,梅舒傲就在不远处站着,看了季钰一个时辰。
季钰就让梅舒傲紧紧的抱着,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梅舒傲才松开季钰。
“我会找人将它裱起来的。”
梅舒傲笑了笑,很是爱惜的接过季钰的画,“隽钦画画真好看。”
季钰也抿嘴一笑,那笑就像梅舒傲第一次见季钰笑的时候。
季钰和梅舒礼最后告了个别,就离开了梅宅。
他先去以前和师父住的地方,取了些要用的盘缠。
季钰正在给师父上香,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隽钦…”
季钰很震惊的转过头。
“隽钦,恰好我也要去云游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