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麻烦,姑娘又何必趟这淌浑水”低沉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嗓音,仅仅是一阵风那桌上的信就到了屋中这突然出现的白衣男人的手中,他双眉修长,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晴,却又是那么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征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冷酷也变作同情,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
少女侧目瞟了一眼门外的人影,压低声音“把信给我。”
“呵,姑娘何必如此心急,我来是有要事与姑娘相商。”
“你是谁?找我干什么?”他方才进屋之时毫无声息,动作之快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这般武功高强的人找她又是有何目的。
“在下楚留香”
楚留香?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的楚留香?看他的样子到的确是神气内敛风采照人不似奸佞小人。
少女微松紧皱的眉头,大方伸手“坐”
楚留香笑着一撩衣摆将手中的信放到桌子上“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金玉,俯饮一杯酒,仰聆金玉章的金玉。”
“金玉,然珍宝也,姑娘的名字与姑娘极配”
“你找我究竟有何事?”
“只因为我发现我与姑娘似乎被同样的麻烦给缠上了。”
“你是说你也在追查西门千?”
“金姑娘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又为何要追查这些?”
“这是我和爹爹的约定与你无关。”
楚留香摸摸鼻子轻笑“那好,那我不问。但是金姑娘可知西门千已经被人杀死了。”
金玉瞪大眼睛,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的声音“死了?!”
楚留香点头“‘天星帮’的总瓢把子,‘七星夺魂’左又铮,‘杀手书生’西门千,海南三剑中的灵鹫子,‘无影神刀’札木合全部都死了。而且尸体都飘在了海上。”
“你的意思是你捡到了他们的尸体。”
“没错。”
金玉看了看他,随后手指点了点桌上的信说道:“这封信是我爹交给我的,是灵鹫子失踪之前所收到的。”
“我可以看看么?”
“请便。”
楚留香拿起信。信上小字娟丽灵秀。
一别多年,念君丰采,必定更胜往昔,妾身却已憔悴多矣,今更陷于困境之中,盼君念及旧情,来施援手,君若不来,妾惟死而已。’下面的署名,是个‘素’字。
“我爹说朱砂帮与海南帮交情匪浅,颇有渊源,西门千与灵鹫子又是旧识。所以我拿到这封信后就直接来找冷秋魂了,没想到西门千却也出事,而且出事之前也收到了一封信。”
“金姑娘觉得西门千的信也是这位‘素夫人’寄来的。”楚留香放下信纸摸摸鼻子。
“非但是这两位的信,我估计你捡来的那四位都曾收到过。”
楚留香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听见外面突然骚动了起来,脚步声和说话声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楚留香一下子跃到房梁上而金玉已经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十五盏精巧的铜灯,巧妙地叠成宝塔形,被一个圆筒般的闪亮铜灯罩着,于是灯光就聚集成一条强烈的光柱。
这盏奇怪的灯,本悬在那宽大的绿绒赌桌上,而此刻,这张宽大的赌桌,竟被冷秋魂用作刑台。
他竟将一位美貌的少女,紧缚在这刑台上,那强烈的光柱,正好照着她苍白而美丽的脸。
她双目平张,瞳孔放大,神志已完全崩溃,整个人都在一种痴迷虚脱的状况中,口中不住喃喃道:“我姓沈,叫珊姑……我姓沈,叫珊姑……我是‘天星帮’弟子……我是‘天星帮’弟子……”
冷秋魂坐在赌桌前那张宽大的椅子里,冷漠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只有目中闪动着一丝残酷的笑意。
金玉是女子,女子本就看不惯这种手法,她冷笑一声“冷老板真是好手段。想必这个女刺客怕是什么都招了吧。”
冷秋魂淡淡冲着金玉道:“若是哪个男人想要一个女子为他保守秘密,那他绝对是个呆子。”
金玉但笑不语,但是眼神早已冷的不像话。
“半夜扰了金姑娘的好眠实在是朱砂帮的罪过,冷某向金姑娘赔礼,姑娘若是无事便回去休息吧!我朱砂帮和天星帮的恩怨自是不用姑娘插手。”
“告辞”
回到房间就见楚留香握着茶杯坐在桌旁。
“这冷秋魂真不是东西。那柳叶弯刀分明就被他放在桌上,他早已知晓她是天星帮门下却还是羞辱于她。”
“这种冒险的事,原不是女子适于做的,厨房里,摇篮旁,才是她们该去的地方,只可惜越是聪明的女子,反而越不懂这道理。”
金玉直直的看着他,对上她盛满星星但此时此刻却有些怒意的眼眸楚留香轻笑,“我们不如去天星帮碰碰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