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什么胃口,就泡了个泡面对付一口。坐在沙发上,看着十年前的电视剧,竟然觉得还不错。
林东的信息就是这个时候发过来的。
【我舅刚刚接我过去,我顺路给你拍了照片,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一张图片一点点加载过来。
这个时候的手机像素还没有那么好,糊的要命,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光线不好,但阮言还是一眼看到,侧脸对着他的那个人,弯腰在搬什么东西,只穿了一件普通的跨栏背心,头发剪的有些短,眉目不似十年后那般冷厉,却依然透着一股漠然的味道。
是蒋厅南。
十年前的,蒋厅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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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言一晚上没睡好。
被子的布料很硬,因为最近多雨,闻着还有股潮湿的味道,他想念以前盖的滑滑的香云纱的被子,夏天睡起来凉凉的,很舒服。往旁边一滚,就能滚到蒋厅南的怀里,男人每晚都要抱着他睡,无论多少应酬,蒋厅南从来不会夜不归宿。
阮言小小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蒋厅南现在怎么样,在工地上岂不是很累,睡的环境只会更差。
就这么乱七八糟想着,阮言迷迷糊糊的直到天亮才闭眼,没睡多大一会儿就被闹钟吵醒,揉着眼睛爬起来。
刘珍今天休息,一出门就看见儿子推着行李箱在客厅,还在冰箱里翻翻找找。
她吓了一跳,“你干嘛呢。”
阮言讨好的冲她笑笑,“妈,我想先去学校那边找个房子住,还可以打工挣生活费。”
刘珍眯了眯眼,“你又打什么馊主意?”
“没有啊,就是想勤工俭学。”
刘珍冷哼一声,回了卧室,没多大一会儿,出来拿了一张银行卡给阮言,“学费和生活费打到卡里了,走走走,赶紧走,天天在家里不够你作的,你走了我和你妹还能消停消停。”
阮言眨了眨眼,忽然过去,用力抱住老妈,“刘珍女士,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让你住上大别墅的。”
等他找到老公的!
刘珍“切”了一声,“你好好读书,别想有的没的。”
阮言又把阮晗从床上揪起来,强硬告别了一番,而后就拎着行李箱走了。
阮晗打着哈欠,打算去冰箱里拿个苹果来吃,结果一看冰箱,比脸都干净。
“妈!!!哥把冰箱搬空了!!”
工地离这里有些远,在城西那边,那边都是老城区,现在在拆迁重新开发。
阮言现在没有加长的迈巴赫给他坐了,只能坐大巴,一个小时的车程,晃悠的他几乎快吐出来。
下了车,车站外有人在卖茶叶蛋和烤玉米,阮言一大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闻着味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他忍不住过去买了两个茶叶蛋,隔着袋子还觉得有些烫手,阮言剥一点皮,就要把通红的手指捏在耳朵上散散热。
饿的囫囵塞下去一个鸡蛋,连味道都没尝出来,正要剥第二个,阮言忽然停手。
这么早,估计蒋厅南也还没吃呢。
他把剩下的茶叶蛋揣进包里,又把手机拿出来,点开林东发给他的信息,上面是工地的地址。
阮言长得乖,嘴甜,三下两下就问清楚路,托着硕大的行李箱向老公奔赴。
走了快有二十分钟,阮言累的腿都酸了,总算走到了尘土飞扬的工地,几个人推着推车从旁边走过来,大声喊着让一让。
阮言被呛得咳嗽几声,赶紧拽着箱子让开。
就在漫天的灰尘中,阮言看到了蒋厅南。
他穿着一件工字背心,在往推车里码砖头,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抬手抹了一下汗,皱着眉看过来。
下一秒,阮言像小鸟似的朝他扑过来,用力把人抱住,“老公,我好想你。”
上次和蒋厅南拥抱还是上辈子的事,阮言把人抱得很紧,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攀在人身上,还哼唧着提要求,“你搂我呀,我要掉下来了。”
半分钟后,蒋厅南把人从身上拎下来,他抬手按着阮言的肩膀,防止他再次扑上来。
他眉眼沉沉,神色有些冷漠,抬眼淡淡道,“你谁?我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