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萨尔敛下眼,没戳穿对方的故作冷静,将果核扔在草丛里,转身招呼:“该移动了。”
卡托努斯动作加快,将果子装进腾图的备用箱里,飞速啃完一个,补充水分后,离开小溪。
一人一虫一机继续前进。
安萨尔坐在驾驶舱里查看最新的数据,在记录板写写画画,思考接下来的对策,腾图扭扭捏捏地把自己的意识放进来好几回,到最后,安萨尔停下了笔。
“想说什么?”
腾图立刻委屈巴巴地把自己的音浪线从视觉网的最边缘凑到安萨尔手边:
“殿下,你觉得是会做饭的军雌,还是从小与您相依为命能讲笑话会开炮的我,更适合做你的得力助手?”
安萨尔眉眼淡淡,诧异道:“你和卡托努斯争风吃醋?”
“我才没有吃醋,我只是,只是怕您被军雌迷惑了双眼。”
腾图抹泪道:“您不是从来不让别人碰我的散热管吗,可是,您居然借给了讨厌的军雌!”
哦。
原来是在耍小脾气。
安萨尔若有所思地点头:“说吧,想要多少封口费。”
屏幕上立刻出现一个滑稽的电子表情:
“您在说什么,对于机械智能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在主人心中的地——”
“再加一套超金属电离炮管,安在你最想尝试的手肘上怎么样?”安萨尔道。
腾图:“!!”
它不存在的机魂开始熊熊燃烧。
天呐,这可是电离炮管,它早就想把自己造成一只钢铁刺猬了!!
“——地位什么的都是虚名,只要主人满意,腾图在所不辞。就算您让那该死的军雌抓着我的脚我都毫无怨言。”腾图坚定地、义正词严道。
安萨尔轻笑一声,戏谑道:“腾图,既然你心情好了,可以帮我把屏幕亮度调高一点吗?”
“当然,殿下。”
腾图美滋滋地心想——瞧,军雌有很多不能做的事情,比如为安萨尔调整合适的屏幕亮度。
这是只有它才能为安萨尔分忧的。
“殿下,今天的石头蟹汤好吃吗。”腾图欢快道,“是什么口味?”
“玉米汤,口感还可以。”
“军雌居然做饭真的有一手,我还以为他们这个品种都是讲究茹毛饮血、生啃腐木和骨头的。”腾图惊讶。
有一手吗?
安萨尔想,明明对方只是把食材倒进去,连调料都没给他放,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找他要,还是干脆就不知道要放。
腾图的观点不算错误,原始虫族的进食方式的确是这样,但在吸收了类人基因后,有了相当程度的改变。
安萨尔支着下巴,重新在屏幕上落笔,又听腾图道:
“不过,资料库里说军雌会专门学习一些特殊的课程,用来服侍那些好吃懒做的雄虫,不知道卡托努斯是不是这么锻炼出来的。”
安萨尔笔尖一顿。
腾图没有察觉到他的停顿,继续道:“按理说卡托努斯这样的军衔,家里应该会有亚雌服侍才对。”
安萨尔眸色沉了一些,淡淡道:“你从哪听的。”
“上次去边境,我和其他本地的机甲交换了一些虫族流传过来的刊物……”
腾图越说越心虚,因为安萨尔已经彻底放下了笔,直视它。
安萨尔一向不许它看这些杂七杂八的破烂读物,说是为了保护未成年机械智能的心理健康,不会虫族的糟粕荼毒。
然而,这次,安萨尔的关注点很出乎意料:“以后不要随意打探别人的私事。”
腾图:“……”
“还有,不要相信周边小报的消息。”
腾图:“……?”
它沉默几秒,突然回过味来:“殿下,您……是知道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