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冷吗?今天很冷诶!”

她像一只小麻雀，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不停。

他微微皱眉，却不说话。

“阿离，你为什么在戏班啊!”

“阿离，你去我家玩好不好?”

“阿离，我那天瞧见你啦，你可真好看。”

……一直疏离冷漠的少年终是不耐烦了，“你还要说多久?”

她愣住，站在原地。

他走了一段，回头看见她站着，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无辜又委屈的样子，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猫。

陌生的情绪蔓延，是心软么?他走回去，无奈道“四小姐，天色已晚，离该回戏班了，您也该回家了。”

“不!”

她仰头，倔强狡黠。

他冷了嗓音“那我走了。”

“那我明天来找你?”

她眨眨眼，央求般楚楚可怜的眼神。

“……好吧。”

……自此，她日日溜出府去撷芳戏班听他唱戏，他每每目光一扫便可以看见少女娇小的俏丽身影，以及她闪闪发光的眼睛。

“小花儿……吗?”

……

“阿离，你为什么叫离啊?”

她笑眯眯问。少年沉了眼眸“我不知道。那你呢?为什么叫小花儿?”

她垂头，几缕青丝垂到雪白的脸上，一向欢快的语气染上一层悲伤，微微颤抖着，“我娘亲原是清欢楼的花魁，做清倌的时候被我爹娶进家门。但……生下我之后就生病去世了。她的闺名是花衣，父亲便从小叫我小花儿。”

少年眸中浮起怜惜“小花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

他从梧桐树下挖出三坛梨花醉，她生平第一次喝酒，喝的畅快淋漓，喝的泪流满面。

那个女子，那个温柔用手抚摸她脑袋的女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朦朦胧胧中，一直有一双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

她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舒展了眉头，凝视他瞧着她的眸，歪了歪脑袋，笑到“阿离。我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你呢。”

微醺，她雪白的锦裙上也染了梨花香。

他只是静静看着她，目光中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小花儿，你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