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吕布拿出血书,道:“血书在此,可以正其孝名了吧?”
李儒却摇头道:
“蔡琰孝名,你知我知,有何用?要让天下人皆知才可!”
吕布道:“若想天下皆知,恐怕要一段时日,莫说蔡琰一弱女子,跪在门前,能不能坚持那么久,便是王允,岂能容蔡邕存活?”
李儒道:“將军勿忧。儒可担保,蔡邕绝对可活到將军出面。
至於蔡琰,將军若是於心不忍,儒亦有一计,可速成此事。”
吕布好奇,为何李儒如此篤定,王允暂时不会杀蔡邕。
不过,听他说得胸有成竹,知道问也没用,这人就这等脾气,喜欢弯弯绕绕。
吕布问道:“既然有计,何不速速说来?”
李儒道:“將军可下令,命京师各军將校,来西园演武,则蔡琰跪求之事,天下皆知。”
吕布点头,深知李儒此言確实有道理。
他两世为人,见惯士族人心鬼蜮。
深知此计虽然不仁,然,相比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属实光明正大太多了,且其本意属实是好的。
吕布当即下令:“召京师各部將校,来西园演武!”
传令兵们持令箭策马而出,分驰京师各部军营。
军令如火,不过一个时辰,首批接到军令的將校便已陆续赶到西园。
西园门外。
原本森严的军营重地,此刻竟车马轔轔,冠盖云集。
无数身著各式鎧甲的將校络绎而至,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地被跪在门口那道单薄素白的身影所吸引。
蔡琰高举血书,螓首低垂,羞愤欲死。
她此生何曾受过如此围观?
那些好奇的、怜悯的、轻佻的目光,如同芒刺般扎在她身上。
周遭將校们的窃窃私语。
“此乃蔡伯喈公之女?”
“正是!其父为司徒所执,性命堪忧啊。”
“竟以血书陈情,跪求於此,真乃千古孝女!”
“温侯竟忍心拒之门外?”
“唉,確是我见犹怜。若温侯能救其父,当真是一段佳话。”
这些议论让她无地自容,却也让她心中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倔强。
罢了!
既然顏面尽失,不如就让这天下人都看清!
我父之冤,苍天可鑑!
即便救不得父亲,也要让世人皆知,王允是如何挟私报復,迫害忠良!
公道,自在人心!
她將头埋得更低,唯有那高举血书的手臂,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