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而如今,我们这位温侯,恰恰就有这个机会。
血书为证,名正言顺。
这诱惑,天下间九成九的男人都抵挡不住。”
高顺闻言,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最终只是沉重地默认点头。
他虽是忠义之人,却也深知人性之常情。
这个题,对温侯而言,確实太难了。
陈宫长嘆一声,接过话头:
“文优先生话虽直白,却是不假。此確为难事,然,祸福相倚,此番抉择,亦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高顺疑惑地看向他:
“机会?此话怎讲?”
陈宫目光灼灼。
“正是要看温侯此次,是选择顺从一时之慾念,还是选择克制己身,谋求万世之基业。
这一关,恰是检验他能否从一介边地武夫,蜕变为一位梟雄。”
高顺更加不解:
“梟雄?为何不是忠臣良將?”
陈宫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微微一转,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李儒。
高顺瞬间会意。
有李儒这等毒士在侧,温侯已註定不可能再做单纯的忠臣良將了。
一旁的李儒,此刻却並未在意“梟雄”与“忠臣”之辩,他脸上那讥誚的笑容稍稍收敛,眼中闪过一丝更为幽深的光。
王允老贼!
你这美人计,后劲可真够大的。
看似成全,实是架火烘烤。
若温侯过不了此关,便是身败名裂;若过了此关,则与你之恩怨,又更深了一层。
无论如何,你都已將温侯置於这天下最难的棋局之上。
好手段,当真是好手段啊……
翌日,蔡琰如约而至。
左將军府议事厅內,气氛凝重。
厅外假山后,陈宫、高顺、李儒三人屏息凝神,仿佛窥探的不是一场会面,而是一场关乎左將军府命运决战。
那娇柔的身影在他们眼中,不啻於一头能吞噬吕布前程的胭脂虎。
“父亲病篤,琰需侍奉汤药,血书之誓…恳请温侯宽限些时日。”
蔡琰垂首,声音微颤,递上那方承载著她所有尊严与屈辱的素帛。
吕布面无表情地接过,目光在那殷红刺目的字跡上扫过。
蔡琰脸颊瞬间烧得滚烫,仿佛被剥尽了所有华服与才名,赤裸地站在这里,任人审视她为“奴”的烙印。
厅外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