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回到府中,径直入了书房,屏退所有侍从。
烛火摇曳,映得他面容阴晴不定。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案面,那“篤篤”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透出主人內心的焦灼。
许久,房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个细挑瘦削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入。
来人脱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而精明的脸,一双眼睛在烛光下灼灼生辉,毫无落魄之態,反是精神抖擞。
“李文优,別来无恙。”吕布开口,目光如炬。
李儒躬身一礼,嘴角噙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劳温侯掛念,儒,苟全性命於此乱世,一切安好。”
他神態自若。
吕布看著他这副料事如神的模样,心头一阵腻烦,暗骂一句“小人得志”。
他清楚,在李儒这等聪明人面前,任何迂迴试探都是徒劳。
“罢了,”吕布一摆手,开门见山,
“召你来,有件事要你替我谋划。”
李儒立刻再度躬身,语气变得无比顺服:“温侯请讲,儒必竭尽所能,为温侯解忧。”
“竭尽全力?”吕布眉头猛地一拧,锐利的目光刺向李儒。
“是,温侯。”李儒迎著他的目光,坦然重复了一遍,姿態却放得更低。
吕布心中瞭然。
这毒士是打定主意要缠上自己了。
李儒之才,世所罕见,然其心术歹毒,无德无行,曾是董卓麾下最锋利的毒牙。
吕布本心不欲与此等人为伍。
他想起前世的军师陈宫,那是兗州清流,若非时势逼人,绝不会奉他为主。
今生世事安然,招揽陈宫难如登天。
无奈之下,唯有用毒士。
眼下之势,恰如饮鴆止渴。
吕布冷哼一声,敲打道:“李文优,你莫忘了,你曾助董卓为虐,意欲废立天子,天下皆恨不能食你肉寢你皮。
是吾诛杀国贼,方使你得以戴罪立功。
太后深恨於你,若无机缘,你此生再无出头之日,天下亦无人敢用你。
唯有在我麾下,你方可施展所学,保全性命。你若尽心,我自可护你;若有二心……”
话语中的杀意,如冰刃般森寒。
李儒將身子躬得更深,声音却平稳无波:“儒明白。儒之性命、前程,皆繫於温侯一身。
儒,愿效犬马之劳,绝无二心。”
吕布闻言,只在心中冷笑。
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