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袁术心胸狭隘,难成大事!这討贼大业终究难成————!”
“传令全军,拔营起寨,我们————回长沙!”
“主公!”
眾將心有不甘,却见孙坚意志已决,只得含泪领命。
当孙坚大军悄然拔营东归的消息传到鲁阳,袁术先是一愣,隨即嗤之以鼻。
谋士阎象道:“主公,孙坚驍勇,若回长沙,他怀恨在心,必成心腹大患。”
“主公可密令一將,命其诈称孙坚部曲,突袭刘表边境城寨,劫掠杀戮。”
“刘表必怒而发兵拦截孙坚。两虎相爭,必有一伤。
若孙坚死,则去主公一心腹大患;
若刘表损兵折將,亦无力再攻南阳。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袁术闻言大喜,立刻依计行事。
襄阳州牧府內,烛火摇曳。
刘表看著边境传来的急报和朝廷要求他出击袁术的詔书,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谋士蒯越、蔡瑁侍立一旁。
“异度,德珪,你们都看看吧。”
刘表將文书轻轻推过,“袁术使此拙劣反间计,是想借我之手,除去孙文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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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越沉吟道:“明公,此计虽拙,却阳谋也。孙坚,江东猛虎,勇烈难制。
其在长沙,深得人心,久必为荆州之患。今其兵败,狼狈东归,实乃天赐良机————不可纵虎归山啊。”
蔡瑁也点头附和:“明公,蒯先生所言极是。朝廷令明公攻击袁术,若能斩杀孙坚,实乃大功一件————”
刘表抬手,止住了蔡瑁后面的话。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著漆黑的夜空,缓缓道:“孙文台,素有忠勇之名,手下能人异士奇多。我若公然击之,岂非结仇?”
他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著两位心腹,话锋微妙一转:“可令江夏太守黄祖,为保境安民,率军前往“护送”孙坚离境。”
蒯越与蔡瑁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刘表此言,已將態度表明。
他需要孙坚死,但不能是他刘景升下的命令,更不能是他动的手。
这个执行人,是江夏太守黄祖,原因是误会。
刘表命令很快传到了江夏。
黄祖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蠢人。
他清楚地理解了自己在这盘棋中的角色。
他召集部將,语气沉重而愤慨:“诸位!孙坚匹夫,败於吕布,不思己过,竟纵兵袭扰我荆州边境,杀伤我百姓!此等行径,与贼寇何异?”
“我等守土有责!绝不能让此獠逞凶!传我將令,全军集结,隨我前往护送”孙太守!务必让他————好好见识一下我荆襄儿郎的热情”!”
峴山脚下,黄祖大军拦住孙坚去路。
孙坚的身躯在乱军中轰然倒下,程普、黄盖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拼死抢回主公尸身,在残部殊死掩护下,杀出一条血路,仓皇东去。
消息传到伊闕关。
吕布远眺东南,默然良久。
“孙文台,一代人杰,可惜了。”
所谓的反何联盟,隨著孙坚这颗最锋利牙齿的崩断,其威胁已不足为虑。
他轻嘆一声,心中並无多少喜悦,反而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警醒。
在这乱世,谁敢称无敌,谁敢言不败?
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